第六十二章 能吃完嗎(1 / 3)

遠遠地,水忘憂就看到一篇白色的大理石墓碑整齊的豎立在那裏。有些墓碑前有鮮花擺放,有些墓碑前有瓜果。

還有的墓碑前有人立在墓碑前,也許是在說話,也許是在痛哭。

墓地的氛圍本就壓抑,恰逢今天是祭奠的日子,墓地上空平白籠罩了一層愁雲。

新墳尚未立碑,所以遠遠看去格外顯眼。土坑周圍是十幾個人,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喪服。

車子在墓地門外停下,水忘憂垂眸壓抑眼中的悲傷,然後重新抬起眼睛的時候,裏麵隻剩下一片平靜淡然。

關淩宇先下車,然後繞過前麵,走到副駕駛座的車門前,打開車門,伸手拉水忘憂下車。

看到兩人到來,眾人才鬆了一口氣,老爺下葬要由親人在旁,所以他們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再不行的話就直接動土埋碑了。

所幸兩人及時趕到,這才免了遺憾。

水忘憂上前再次抱住關臻勳的骨灰盒,默默地喊了一聲爸爸,淚隨聲落,剛一啟口,眼淚就撲簌簌掉落在懷裏的骨灰盒上。那一聲爸爸除了陳媽和關淩宇之外,並沒有人聽到。隻是看到她嘴唇蠕動,卻沒有聽到聲音。

關淩宇接過骨灰盒之後,一隻手在上麵撫摸兩下,眼睛裏的愧疚絲絲蔓延開來。爸,兒子不孝,不能承歡膝下,未能在您最痛苦的時候盡孝,不求諒解,隻求您死後安康。

然後,他跪在地上把骨灰盒放在墓穴裏麵,拉著水忘憂退離墓穴。

他把水忘憂的腦袋埋在自己懷裏,然後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一點點的泥土埋葬盛放著父親骨灰盒的小楠木棺材。

楠木棺材逐漸在泥土下遁形,小土丘一點點的隆起,然後在差不多的時候,四個人抬起大理石墓碑擱置在土丘上麵,然後兩人扶著,剩下的人繼續埋土。

終於,墓碑立成。除了那深色的泥土可以證明這是一座新的墳墓之外,其餘的竟與其他墓碑一般無二。

水忘憂從關淩宇的懷裏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座新立的墓碑。上麵關臻勳帶著微笑的容顏竟是那麼的安詳,每一條皺紋都裝載著一份慈愛。

關淩宇目光幽深,看不出眼睛裏麵的情緒,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身上黑色的西裝給他添加了一點肅殺的感覺。

水忘憂早已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連衣裙,頭發也在腦後挽起,露出雪白的後頸。

此刻的她眼眶微紅,眉頭緊蹙,一隻手緊緊地攥著關淩宇的衣角,指節泛白,手臂微微顫抖。貝齒緊咬下唇,那一片有些慘白。偶爾牙齒鬆開,用嘴巴吸一口新鮮空氣,唇瓣迅速變成紅色,留下一排鮮紅的牙印。

關淩宇從後備箱中拿出一束白菊花放在墓前,然後拉著水忘憂的手站在前麵。

“爸,我知道你疼愛憂兒。從今天起,由我來守護她。您放心吧。”這是男人的承諾,更是兒子對父親的承諾。作為男人,即使麵對父親的死亡,即使對父親的愧疚,也不允許他流淚。

太陽一點點下山,遠處是火紅的夕陽。水忘憂抬眸望去,她從來不知道夕陽也可以這麼美。也許,各有千秋吧。朝陽有它初生的美麗,夕陽,有它久蓄的韻味。

關淩宇,水忘憂和陳媽三個人一起坐車回別墅,隻留下一個白色的墓碑在夕陽下閃爍著冷光,照片上那一抹慈愛的微笑在夕陽下含著包容和釋然。

回去之後,水忘憂坐在沙發上發呆,她一直以來仗著自己陪伴關臻勳,逗關臻勳開心,就理所當然的住在他的別墅裏麵。但是她一直忘記了自己和關臻勳原本就隻是在外麵有過一麵之緣的,為什麼關臻勳要收留她?

而關臻勳的兒子關淩宇則更沒有必要對她那麼的好。如果隻是因為她是關臻勳疼愛的人而接替關臻勳對她施加疼愛,那未免說不過去。為什麼他不怨恨她搶走他父親的愛呢?為什麼他不嫉妒她可以陪伴他的父親兩年呢?

隨手打開電視,水忘憂“僅僅有味”的看了起來。

實際上隻是無趣的肥皂劇而已,裏麵的情節也不過就是生離死別,賺人眼淚而已。而水忘憂此刻被心事所擾,再加上本就不喜歡看這些肥皂劇,所以眼睛雖然在電視上麵隨著畫麵轉動,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