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問問小奕嗎?”電話那邊頓了一會兒,宋雪無奈輕歎。
“奕兒跟著宋姐自是最好的,宋姐也肯定不會虧待了他,才這麼四五天,他是斷然不會輕易原諒我的。”秦可憂自嘲的苦笑,問了也是自討沒趣罷了,秦學奕和宋雪一起生活了兩年,加上之前他們三人一起的,那就是七年,宋雪待他的好,她看在眼裏,即便是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了。所以她自然不會操心。
“我說的不是生活,生活上我自然不會虧待他。可是他自從回來到現在就徹底失去了笑臉,甚至未曾和我說過一句話。憂兒,你終究是他的親媽,我對他再好也隻是幹媽。小奕離不開你,這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如何忍心這樣棄他於不顧?”宋雪歎口氣勸說。
“我能怎樣呢?是我手賤打了他,他不原諒我也是應當的。”秦可憂苦澀的勾起唇角。
“你別這麼說,小奕他始終是你兒子。隻是小家夥受了委屈,總是要哄的。你總不能指望次次都要他來哄你吧?”宋雪有些無奈,秦可憂一點都不像當媽的,欠扁指數直線飆升,可是偏偏給人感覺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十九歲的女人在現代社會怎麼說也都還是個孩子呢,更何況還是異常幼稚的秦可憂,讓她當媽卻是委屈了,更何況對秦學奕的疼愛,她做的也夠了。
“可是,我……”秦可憂垂下睫毛。
“你這兩天抽空回來一趟吧,安慰一下小奕再去暮城也行啊。”宋雪出主意。
“好吧,我盡量。”秦可憂悶悶的應了一聲,又和宋雪打了聲招呼才掛了電話。
伸手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半個蘋果繼續啃,秦可憂在想該怎麼和莫洛逝開口,原本去看自己的兒子,安慰他情有可原,可是關鍵是這兩天莫洛逝把她看的緊,基本上不讓她出門,再加上他基本上不與她說話,她也不好死皮賴臉的去和他說話。
可是,想到秦學奕離開時那倔強的背影,她就覺得心裏一陣抽搐,恨不得把自己手剁下來跟他賠罪。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那天的無名火是從哪裏來的,是因為莫洛逝不征求她的意見擅自決定?還是因為嫁給不喜歡的人心氣不順?抑或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墨痕?那麼平凡的一個白領,帶著又厚又醜的眼睛,斯斯文文,不算帥氣也不算難看的一張臉,和趙元差不多一個類型的,隻是看起來沒有趙元舒服。這樣一個人卻讓她怎麼都覺得怪異。最重要的是那個人和自己想象中的磨痕完全不同,他的眼睛裏根本就沒有那種憂鬱。按理說他的故事應該讓他看起來很痛苦,很挫敗,很憂鬱,至少也該是冷漠的,可是她卻沒有從他身上看到這些。
告訴了自己不要以貌取人,可是秦可憂還是鬱悶,明明是對方要求視頻的,她覺得作為朋友就要坦誠相待,而且這個墨痕她也覺得和他聊天很舒服,可是視頻之後人家不但立刻關掉視頻,甚至一句話都沒有留就直接下線。
秦可憂想想就挺鬱悶的,難道自己長得就那麼對不起人民群眾嗎?至於看一眼就立刻縮回去嗎?
等等,這個好像不是關鍵,跑題了。
秦可憂狠狠的“哢嚓”一口手裏的蘋果,似乎咬斷了莫名其妙的腦神經,把腦子裏的思路拉回到正題上去。
她似乎要考慮一下應該怎麼和莫洛逝說一下了。
拋開手裏吃剩下的蘋果疙瘩,秦可憂壞心眼的把手在沙發上蹭了兩下,這才站起身回房間。類似的事情她做過很多,總是故意搞破壞,故意弄髒東西,故意看起來很邋遢,其實不過是在抗議自己不能出門的鬱悶罷了。
現在連她的房間都是在一樓的,美其名曰怕她上樓的時候磕著碰著了,而且電腦也在二樓,說是怕輻射,電腦也不讓她接近了。
房間隔音效果頗好,隻要不是砸東西這樣五十分貝以上的聲音,外麵基本上是聽不到的。
關好門,秦可憂站在鏡子前開始練習,努力的擺出一個狗腿十足的笑容,對著鏡子開始練習:“洛,讓我去A城看一下兒子好嗎?”
忽然覺得笑容太假,她隻好收起笑容,努力裝出淡漠的表情,漫不經心的說:“洛,宋姐今天打電話說奕兒身體不舒服,我想回去看看。”
“哎呀,不行不行,既然是有求於人,怎麼可以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呢?可是求他的話我又做不到,怎麼辦呢?”秦可憂咬著指甲,挫敗的坐在床上發呆。
“要不,裝可憐?貌似每次我可憐兮兮的和洛說話,他都是有求必應的哎。”
“哎呀,不可以不可以,那樣太無恥了。怎麼能利用人家對我的疼愛這麼做呢?而且,貌似有求必應是以前,現在他被我惹惱了,會和我說話才怪了。”秦可憂繼續咬指甲,心下著急,卻不知道怎麼辦了。
沒多久,敲門聲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小保姆的呼喚聲:“夫人,總裁回來了。可以用餐了。”
秦可憂一陣無力,她們總是叫她夫人,她從來不敢當著莫洛逝的麵糾正,可是暗地裏糾正又沒人聽,隻好聽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