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再如何的不願,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次日一大早秦可憂就被拉起來打扮,那件堪稱完美的婚紗套在身上,然後頭發,睫毛,臉蛋,鼻梁,耳環,項鏈……秦可憂依舊在打嗬欠,完全把自己交給別人,任由她們折騰。反正她又不是學美容的,這些東西她也幾乎沒用過,完全給不出任何意見,隻能呆呆的坐著等著別人折騰。
神父被請到了酒店結婚場地,一路上都是花型拱門,地麵撒著花瓣,連空氣中似乎也飄著花香。
秦可憂抿了一下唇,從旁邊的一個女人手裏接過一根不粗不細的紅線,微微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的順著花型拱門往前走。紅線每隔兩米就會寄上一張卡片。
秦可憂捏起卡片細看。
“致我最美麗的新娘。”
“你是我一生的最愛。”
“或許以前我喜歡過別人。”
“但是卻僅限於喜歡。”
“對你,我用了真愛。”
“我願將這全天下的美好贈與你。”
“隻願你,幸福快樂,甜蜜美滿。”
“我的愛,將伴隨你一生,直至生命終結。”
“憂兒,我愛你!”
最後一張卡片在莫洛逝的手裏捏著,比線上係著的卡片大一些,上麵畫著一個圓滿的紅心,心的正中央寫著我最愛的,憂兒!
用氣球拚成的巨大紅心在天空飄搖,每一個氣球上麵都寫著秦可憂三個字。
神父身穿黑白色衣服,聖潔而莊重。台前擺滿各色鮮花和氣球。
場地中間也鋪滿玫瑰花瓣,遠遠看去,如紅色的海洋,喜慶而刺眼。
淚水滑落臉頰,秦可憂緊緊地捂著唇瓣,能做到這個地步的,怕是隻有莫洛逝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莫洛逝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順著手裏的紅線一直向前走,到了秦可憂身邊之後,伸出一隻手把幫秦可憂擦去淚水:“我能把你的眼淚當做是為了此刻的幸福而流的嗎?”
秦可憂默默地抬頭看著莫洛逝的眼睛,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知道他對她越好,她就越愧疚。
莫洛逝把手裏的紙板遞給秦可憂,她伸手接過,卻發現那個不是紙板,而是純銀製的銀板,上麵的心和字體是彩繪。
“純銀代表純真的愛戀,這上麵的彩繪,是我利用這幾天下班之後的閑暇時間去找噴繪師傅學的,做的不是很好,希望你能喜歡。”似乎沒有看到秦可憂眼睛裏的愧疚,莫洛逝伸手拉起秦可憂的手解釋,一身白色的西裝把他襯得越發帥氣。
秦可憂眨一下濕潤的眼睛,身後傳來喧鬧,從人群後麵走過來的男人身上散發著霸氣,剛毅自信,偶爾低頭看一眼身邊的甜美女子,眼神竟意外地溫柔。
“璃年,朵朵,你們來晚了哦。居然比新娘子還晚,一會兒罰你們喝酒。”莫洛逝走過去拍一下男人的肩膀。
“我是沒問題,不過朵朵不會喝酒,還是由我代勞吧。”璃年聳一下肩膀,唇角勾著酷酷的笑容,毫不在意。
“可以,今晚非把你們灌趴下不可。”莫洛逝也笑了。
秦可憂原本看著兩個人寒暄,也覺得他們兄弟情深,忽然從後麵走進來一個人,秦可憂徹底傻了眼。
莫洛逝伸手把秦可憂抓過來,對著他們介紹:“這位就是我的新娘子,漂亮吧。憂兒,這兩個一個是我朋友,一個是我認的妹妹。喏,後麵這位你應該認識吧?”
秦可憂的身體在顫抖,看著眼前的女子久久未動。
女子既不像初見麵時的優雅大方,活潑靈動,也不像兩年前再見的嫵媚惑人,妖嬈多姿。這次看見竟是冷酷非常,一身黑色禮服包裹著她完美的軀體,柔軟的布料隨著走動顯露出她美好的身材。隻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冰冷的,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利如刀刃,剛毅果敢。
“雲,雲姐?”秦可憂看著麵前的雲紫衣,忽然覺得自己失了聲,竟不知該說什麼。
“你沒嫁給關淩宇?”雲紫衣微微挑眉,聲音淡漠而疏遠,仿佛隻是陌生人見麵時的一句“你好”一般。
“我和他不可能了。”秦可憂垂下睫毛,有水珠在睫毛上形成,然後落在地麵上,瞬間跌碎。
“哦?”雲紫衣微微挑眉,揚起聲音,繼而笑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似乎不應該哭。”
“我對不起你。”秦可憂聲音哽咽,是她搶走了關淩宇,最後卻嫁給了別人。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你先遇到他的。我隻是和我姐姐一樣成了商場上的犧牲品罷了。”雲紫衣怔了一下,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塊棉質手帕遞給她,然後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裏,輕拍著她的肩膀,微微歎息,“把眼淚擦一下吧,今天你是新娘子。”
秦可憂點了頭,用手帕胡亂擦著自己臉上的淚痕,再抬起頭卻變成了花貓,臉上的粉和睫毛膏全都糊了,看起來反倒有點迷迷糊糊的感覺。
雲紫衣無奈的從包裏取出了卸妝水,在手帕上倒了一點幫她把糊掉的妝容細細擦掉,然後用毛巾幫她把剩下的不太均勻的妝抹勻了,看起來倒是一個淡妝,更自然了些:“你怎麼還這麼迷糊?孩子都七歲了也沒見長進一點。”擦完之後,雲紫衣把卸妝水和手帕塞進手提包裏,無奈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