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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晌午,陽光透過密林,灑下零落的光斑,密密麻麻的寬大葉子,竟然還是沒能擋住夏日的放肆,林間升騰著悶熱潮濕的氣息。
“吭哧...吭哧!”一頭如牛般大小的棕毛野豬,正在不遠處的爛葉裏拱著鼻子,彎曲而長的獠牙上,殘留著斑斑血跡,幾個黑色的小點縈繞著這粗大尖利的物件,不曾接近,腐臭的氣息便迎麵而來。
此時,放佛聽到了什麼,這頭正在尋找點心的成年野豬,抬起醜陋的頭顱,睜開了赤紅的雙眼,露出點點凶光,粘稠的口水順著沾滿腐殖物的鼻嘴間,滑落而下,豎直著耳朵,不時輕輕抖動一下,半天不動。
“嘩啦啦...”風吹過林間,幾片寬大的葉子,落在地上,發出幾聲啪嗒的聲響。
“哼哧!”野豬四處看了幾下,又低下頭,繼續去拱麵前的軟地。
“噗嗤!”遠處飛來一支長箭,還不等這頭野豬有所反應,閃電般從左眼刺入,整個沒進這家夥大腦袋裏,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竟然不曾發出一聲嘶吼,死的倒也幹脆。
“三涼哥,好厲害啊,這麼遠,輕鬆一下,那頭大家夥就這麼倒下了!”一個粗獷的大嗓門遠遠的傳來,不多時,一隻毛茸茸的大手,伸出地麵,緊接著從下麵爬上一人來,原來這邊有個小土坑。
隻見這人身高近兩米,身穿深青色勁裝,腰間別著一根大腿粗細的木棍,留著短短的發渣,濃眉大眼,方方正正的臉麵,沒錯,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咧著大嘴,露出還算白的兩排整齊的牙齒,中間倆大門牙倒是很突出,但看這臉麵,年齡應該不算很大。
這人晃著壯碩的身板,來到歪倒在地的野豬邊,大腳踢了兩下,朝著來的方向吼道:“三涼哥,帶著虎子從樹上下來吧。這野豬早死透了,不用擔心它會傷著你家毛孩子啦!”
“楊鐵竿!你信不信我讓我三涼哥拿弓箭射你個滿臉開花!”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跳出土坑,呲牙咧嘴。
這少年,身穿淡青色衣衫,眉清目秀,薄而色淡的嘴唇,完全隨著心情變化,一波三折,仿佛要擰成了麻花,漂亮的丹鳳眼因為怒氣,顯得很是亮圓,頭頂上用紅色棉布隨意綁了下齊肩的頭發,鬆垮的長衫被卷細了,係在腰間,正是長了幾歲的虎子,那股子俏皮勁,隨著年歲也增長了啊。
“哼,三涼哥發了那一箭,就帶著我下來了。”斜瞥了一眼還在戳著死豬,根本不聽自己說話的同伴,虎子哼了一聲,從腰間掏出一顆雞蛋大小,紅彤彤的野果,吭哧吭哧咬了起來,越嚼越大聲。
“哇,酸裏甜!”大個頭的楊鐵竿聽到了聲響,抬頭一看,口水都要留下來了。這野果子是穀山村,也就是卿三涼生活的村子裏,上到百歲,下到幼童,夏天裏最為喜愛的小果子。酸甜爽口,夏天裏咬上一口,果肉入口,帶著一股子涼爽勁,是消暑解渴的佳品呐。
“嘿嘿,鐵竿,想吃不?”虎子看著湊過來的大個,把野果舉到眼前,俏皮的誘惑著:“啊,咬上一口,這山林裏的悶氣果然都沒了,爽啊爽...嘿嘿哈哈哈”
“虎子,給我一個吧。”楊鐵竿咂咂嘴,眼巴巴的瞅著這顆被咬了半邊的紅果子:“你這次跟著來,三涼哥肯定又給你摘了不少,分我幾個唄。”
“哼,想的美,酸裏甜生長的地方太古怪了,非要在背陰的山溝溝裏,找到一顆果樹,也沒幾顆,我三涼哥給我采的果子,才不要分給你,饞死你饞死你,嘿嘿哈哈。”虎子樂不可支,一彎腰,一顆紅彤彤的果子蹦了出來,咕嚕嚕滾到鐵竿腳下。
“哇哈,我的!”鐵竿順手一把抓了起來,連帶著幾片枯葉,沒怎麼擦幹淨,就一口扔進了嘴裏。
“你,你竟然搶我的果子!我...我跟你拚了!”虎子撲了上去,被鐵竿一把抱住。
“虎子,別鬧了,我這還有呢,再說,你打得過鐵竿麼?”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止住了發狂中的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