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願意! 10-26(1 / 3)

推開蘭若寺的朱漆大門,走過青石板鋪就的甬道,一行人進入了正中的大殿。隻見四麵金粉塗壁,銀線刻鏤,華光溢彩,擺放在兩邊的玉器互相輝映著,放出淡淡的光暈,這就是蘭若寺的正大殿嗎?這就是鬼寺的真麵目嗎?還是,他們誤闖了某處宮殿?“範叔叔,你看這裏。畫的好美啊。”蕭雨突然一指左邊的牆壁,那上麵繪畫著一幅大型的壁畫,描繪著很多穿著奇形怪狀的女人們正跪在地上低著頭,捧著大大小小的碟子,碟子裏麵盛滿了他們也說不出名字的珍寶,臉上滿是惶恐和虔誠的表情,而在那些女人的前方,有一個高高在上的嵌滿了珍珠、瑪瑙和翡翠的寶座,後麵兩個女人執著鳳翅團扇恭恭謹謹站著,而在那寶座上,坐著一個滿頭釵飾穿著盛大富麗的女子,兩眼平視前方,神色祥靜,顯得雍容高貴,素雅端莊。而那麵龐,則分明就是不久前才在靈堂課室中見過的那名跟在出殯隊伍中的絕美女子。  “別看了,先取得神位。”神位是消滅蘭若寺中那位永寧公主的關鍵道具,拿到了那東西,即使沒辦法消滅永寧公主,也可以有一份用來談判的底牌。  可是就在顧言想要走上正中央供台上的時候,才發現在靈堂課室中看到的那絕美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立在那裏,正冷冷地看著他們,而她的身體,不偏不倚正好遮住了神位。  孤雁不由得一陣苦笑,看來,這個先手終究是沒能搶到。“公主殿下,我們,又見麵了。”  永寧公主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怎麼知道本宮是公主的?”  顧言笑了笑,接下啦,又要剽竊書中人物的對話了麼?可惜,他並不是柳月,不會過目不忘的本事,能說個七七八八就不錯了。伸手一指壁畫道:“你的頭上戴著隻有皇家近親才能佩帶的九鳳朝陽掛珠釵,穿著隻有公主和皇後才能穿的九鳳簇團寬袖宮裝,所以你不是皇後便是公主。你雖然極力想擺出至高無上的威嚴,可依舊掩不住滿臉涉世未深的稚氣和天真,並沒有那種母儀天下的風華,因此我推斷你是公主,而不是皇後。還有你後麵宮女所執的團扇,是明朝前期所特有的純孔雀綠色,所以,我想,你是明朝某位慘死的公主吧。孤島上麵還殘留著七個石墩,那是當年你陵墓前站的兩排石人像的其中一排,因為那花紋的精致和巨大的財力隻有皇室才有可能做到。你一定很受你父皇寵愛,才有資格舉行這麼隆重龐大的場麵,如果我沒推算錯的話,那幅壁畫必定是你的慶生圖。”  那女鬼冷若冰霜地盯著顧言,良久,幽幽道:“本宮好久沒有遇見這麼聰明的人了。你說得不錯。”  看著永寧公主的麵色逐漸變得謹慎,顧言的臉上突然冒出了一抹促狹的笑,“當然,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我知道你就是永寧公主。”在原本的故事中,主角們和永寧公主之前是有過接觸的,那還關係到另一個女孩的死亡,而顧言他們並沒有,所以,他也沒有打算按照原本的劇本來。  永寧公主的神情頓時變得猙獰了起來,“你……你……你竟然敢戲耍本宮!”一股強大的陰氣撲麵而來,寒意徹骨。郝建東連忙抱住趙莉薇,李岩把蕭雨和殷蘭擋在了身後,阿飛則是拎著砍刀,站到了顧言的身旁。顧言向阿飛和李岩送去一個感謝的眼神,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公主,當年有人能把你封在這裏,難道我們這些後來者,會一點準備都沒有麼?”顧言從衣兜裏掏出大悲印雙手捧起,口中念誦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大悲印立刻散發出萬道金光,原本籠罩向眾人的陰氣在金光之下如驕陽下的霜花,瞬間消失殆盡。  “有準備?那又如何?”永寧公主冷冷地道:“你高興得太早了,要想打敗本宮,必須找到本宮的骨灰,而本宮在這裏找了五百年,根本毫無線索。”  顧言再度舉起大悲印,大悲印放出耀眼的白光,永寧公主看出顧言手中的大悲印已經快要完全破損了,也不願意跟這佛家寶印硬撼,後退了幾步,躲開那耀眼的金光,顧言乘此機會將供台上的靈牌搶到了手,那是一個碩大的金漆靈牌,上書:明建文大慈大聖敦容溫婉孝禮文義永寧公主靈位。看到靈位到手,顧言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建造這座廟的人早就給了提示給你,骨灰就放在正大殿的靈牌中!”永寧公主臉色一變道:“你有何證據?”  “看見左邊那麵牆壁嗎?除了左上角有一組小壁畫外,其他地方都是空白的,不要說看上去極其不相襯,再跟右邊盛大的壁畫比起來,頓時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那組壁畫描繪的是戰國時代四大公子之一的信陵君盜取虎符私調軍隊救援趙國的故事,整篇故事都圍繞著一個線索來進行--虎符的易手,因此虎符的下落自然就成了這個故事的中心。虎符,是古時調兵遣將的牌符,在明朝已經叫做令牌。令牌,就是靈牌的諧音。因此,你的骨灰就裝在一直擺在最顯眼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靈牌當中!”說著,顧言走到蕭雨的身邊,把靈牌遞給小丫頭,“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就把大悲印給我貼在這個靈牌上,到時候,就是地藏菩薩也救不了這位永寧公主!”蕭雨看著永寧公主那絕世的容顏,心中有些不忍,但是現在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時候,麵對生死關頭,她堅定的點了點頭。  公主頓時麵如死灰,低下頭去,一會兒,又緩緩抬起頭來,她的眼裏竟然有盈光流動,讓人看得無比心碎。隻聽她低低地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徹底明白啦。--那個晚上,月亮皎潔得好象被嫦娥擦拭過了一樣,我悄悄躲在大屏風後麵,看著他跪倒在我父皇麵前,說他愛我,他要娶我,他會用盡一生一世去做我的依靠,讓我擁有全天下女人最想有的一切。那一刻,我覺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我急切地盼著父皇首肯。可是,父皇並不信任他,於是,最後,他失望地走了。我在屏風後麵拚命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我不怪父皇,他太疼我,沒有理由這麼輕率答應親事,可他不知道他最愛的女兒心目中除了他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那一天深夜,我遣開宮女,跑到後花園,看見他孤獨一個人跪在那裏,手裏捧著一盆正在開放的曼妙遊離,對我說,他並不是因為我是公主而喜歡我,就象並不因為曼妙遊離是禦用花種而顯得高貴一樣,如果我願意跟他走,他會播種滿野的曼妙遊離作為嫁妝等著我的鳳輦來。我把持不住,最終將自己整個都交給了他。父皇沒有辦法,隻好招他為駙馬,我出宮的那天,父皇執著我的手,流著淚不肯放行,說是他沒照顧好我,我從來沒有見過父皇這麼傷心,然而,我隻是笑著跟他說,不用擔心,我會活得很幸福很幸福,因為,那個男人已經在曼妙遊離的見證下,對我許下了一生的諾言。父皇最終放手了,不知怎地,我發現他的眼裏滿是絕望的神色。蒙著大紅的頭巾,我靜靜地坐在床上,等著他進來,外麵還是喧嘩得很厲害,他們酒還沒吃完嗎?這時,突然一陣風吹進屋裏,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傳來,那是他答應為我種的曼妙遊離啊。我禁不住掀開頭巾,打開窗門,向外張望,我想看看那漫無邊際的粉紅究竟是怎樣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但是,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隻見到很多帶著兵器的衛兵們急匆匆地從走廊上通過,神色慌張,好象發生了什麼大事。我趕忙關上窗子,心底突然有點不安,他為什麼這麼久還不進來呢?好熱啊,越來越熱了,我全身不舒服,汗如雨下,我叫宮女,但卻沒有一個人進來,於是,我隻好去自己倒水喝,就在這時,突然門被撞開了,我最寵愛的貼身宮女滿臉是血地倒在我裙下,用幾乎啞了的嗓音對我說,他叛變了。他利用婚宴殺了很多官員,現在他正要帶兵去殺我父皇,叫我快點逃走。屋子四角冒出了濃濃的火苗,瞬間將這裏變成地獄般的血紅。然後,他從窗外走過,手裏拿著火把,隻是淡淡望了我一眼,毫無表情地望了我一眼,即刻轉身走了,走得那麼果斷和決然,一如當日他跪在地上跟我許諾那般堅毅。風兒又吹進來了,還是那溫馨的淡香和粉紅的誓言,這一次卻輕輕跌落在我的紅頭巾旁邊。那一望無際的曼妙遊離種在哪裏,我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叛變成功了,父皇生死未卜,我的魂靈飄完皇宮所有內院,都見不到父皇的蹤影,有人說他已經逃出去了。我這才突然醒悟父皇眼中的那股絕望,他是想帶我一起走的嗎?最後因為我的任性而不得不拋下他最愛的女兒,讓昔日快樂的公主成為一個孤獨的冤魂。他做了大官,帶了很多漂亮的女人回家,跟他回來的還有很多道士和尚,帶著很多我害怕的法器。那些道士和尚為我建了一座寺廟,用我的小名命名,就叫做蘭若寺。有一個和尚跟他說,在屋頂上放一尊穩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