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畢竟是中央部位下派的幹部,從幾次發生的事件看來,背後有什麼後台誰也說不準。再通過這幾個月的觀察,他看得出蘇毅確實是個人才,工作上麵不但能抓的起來,人際關係對方也很玩得轉,上下都被他梳理得頭頭是道。
饒建設原來是吳建國手下頭號軍師的身份,袁世友也是了解的,可現在人家卻在拚命的為蘇毅賣力。除了個別和他有一些過節的人,縣委,縣政府兩邊的人,從各方麵反映好像都對他印象挺好。
就拿對方手中的縣公安局那一攤子事情來說吧!縣公安局在吳建國手中是什麼樣?袁世友在當常務副縣長時,是十分清楚的。
縣裏治安魚龍混雜,縣局各個科室,直至派出所,聯防隊的那些人隻會去抓賭撕發票弄一些小錢。公安局裏設備老化陳舊,吳建國卻毫無進取心,隻管著自己喝酒,泡女人,要不就是在搓麻將,上行下效,縣公安局裏也是一團亂麻狀。
偏偏因為他把陳超伺候好了,縣裏也沒有人能管得了他。誰知沒多久的功夫,吳建國意外出事兒,蘇毅接手縣局之後,大刀闊斧的一番動作下來,不但全縣的治安麵貌大為好轉,市局,甚至省廳都對離陽區公安局的工作讚不絕口,更是親自送來了幾輛車犒賞縣局,這也使得縣裏一眾領導對這個年輕人的工作能力的確是紛紛高看了一眼。
袁世友正是因為覺得蘇毅是個不錯的人才,而且以前在縣裏的領導當中也與自己關係較近,覺得應該可以培養成自己的得力臂助。
但袁世友之前同時也發現了蘇毅這小夥子很有點個性,當然,這是說的好聽一點的話,說的不好聽的,那就是有點桀驁不馴了。現在對方剛上任副縣長沒有多久,自己和高士東還一再的打招呼,暗示他要盡量伺候好省交通廳這幫人,對方竟然毫不理會,繼續玩他的個性,這就使得袁世友有點接受不了了。
在這方麵,袁世友與高士東兩人,或是其他許多的領導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你下屬個性張揚,甚至是囂張一點都沒什麼,可是要看在什麼時候張揚,你在我允許的範圍內沒關係,一旦超出這個範圍,那就得敲打一下,收一收繩子了。要不然,底下那些辦事兒的人,可就分不清到底誰才是縣政府的一把手了。
瞅著姚渡走出自己辦公室的背影,袁世友的眼睛眯了起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盯了半晌之後,壓抑不住內心的火氣,他用力地吸了幾口煙,手指已經摸到辦公桌上的電話,準備將蘇毅叫來辦公室中,和他當麵鑼對麵鼓的敲打一下對方,可轉念一想,他又縮回了手掌,這惡人何必非得由自己來做呢?
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袁世友摸起電話,摁了幾個號碼,撥通了之後,笑著道:“是高書記嗎?嗬嗬!我,縣政府老袁啊!高書記在辦公室暫時不出去吧?那好那好!我正準備來向大班長彙報一下近期的工作啊!”
高士東雖是笑嗬嗬的滿口答應著,放下電話時,臉上卻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他踏足離陽區的時間雖然還很短暫,但對於縣裏大致人員的力量分布,他打聽過,也了解了一些。原本以為陳超倒台之後,張經海會迅速坐大,可等高士東到了這兒一看,張經海因為年齡即將到線,離徹底退出離陽區政治舞台的時間已經不遠了。而且經過市委幾次對離陽區格局的變動,張經海這老狐狸也是韜光養晦,根本象是在修煉龜息法,從來就不多說一句閑話。
而他的根基雖沒有太大的動搖,但已經有不少人暗中在向自己,或是到袁世友那邊打聽風向,看來是做好了換山頭的打算。
高士東背後分析過張經海這樣做的原因,估計這老頭子是想和稀泥,在最後不長的這段時間,盡量做做好人,不想為自己的子女以後的道路召來什麼後患。
除了張經海之外,他就對袁世友算是深具戒心了。對方既是當初陳超一係的中堅力量,且又與目前的縣委副書記蘇毅在縣委眾常委中較為交厚,這就使得高士東有點忌憚對方會不會鳩占鵲巢,悄悄地將自己這縣委一把手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