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關中男兒漢(2 / 2)

也許,所有的有關她的東西都將全部留在獨孤宏遠的腦海中,一丁點也不往外滿溢。

也許,時間一久,他便會將那些關於她的信息封存,偶爾想起,或是盡數忘記吧。也或許,突然有一天,遇到一位誤落煙花之地的女子,他也會突然憶起,曾經有那麼一位女子,讓他念念不忘。

喂,獨孤宏遠。不知道那一刻的你的心是不是依舊如昨日那般痛?或是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又或者,你已經將她盡數遺忘,甚至後悔當初的自己怎麼這麼幼稚單純,竟然會久久的將她放在心上,難以釋懷?

你不回答,也不反駁,那就是默認了,是這些想法都有了?

你這麼一直走究竟要去哪裏?連你自己都還沒有想好吧,那酒讓你一個人待一陣好了。

人生的道路上並沒有在兩側標注善與惡的路牌,前方的路除了未知,已再無其他。自己的路,還得自己親自去走。

前進的路上,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引路人,一個將我們從黑暗引向光明的使者。

也許一路上也會遇到一些陷入黑暗中的人,作為依舊清醒這的我們,指點一下他們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用什麼方式想那些受到環境誘惑的人指明“從惡走向善”的一條路徑。尤其重要的是,不能讓這些路一開始就令人過於痛苦,感到實在難以再繼續走下去。

寒冷的風從側麵狠狠的刮過來,將原本就衣衫單薄的獨孤宏遠吹得一個趔趄,‘砰’地一聲摔倒在雪地裏。身後跟著的牲口早就緊閉上雙眼,任由主人牽著自己走。

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人要是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

看著剛剛爬起來還一臉痛苦的模樣的獨孤宏遠,就連身後的畜生也重重打了個響鼻,嘲笑主人的無能。

不知不覺間,已然行到了紅河大峽穀邊一個陡坡上,遠遠的便已看見村頭那棵老槐樹。村裏靜悄悄的,寒風偶爾刮起,將地麵上的雪花高高拋起,又狠狠的摔下,砸在門窗上。這風也像極了怒火中的野獸,村民們的房屋都快要被吹走了。

下了陡坡,溝裏的雪已及膝,又苦行了幾裏路,已漸至村口。

獨孤宏遠一手拉住著韁繩,隻靜靜呆立在村口,隻見那老槐樹枝須四漫,都掛了一枝頭的雪,壓得似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和此時的獨孤宏遠一般無二,沒半點精神。

飄渺山莊本是關中出了名的大戶人家,就連在飄渺山莊打雜的劉家小兒子都天天往家裏帶好吃的,進了飄渺山莊便是入了豪門富戶,最少,溫飽已不再是問題。

離飄渺山莊半裏的山腳下由東至西,有條不太寬的街道。才走到街頭第一家門前,不經意的向裏麵望去,忽覺竹籬茅舍間,情形有些不對。

獨孤宏遠是知道這戶人家的,隻住著個姓莫的老頭,自己久未來探望,遂推門走了進來。

方一入內,他一顆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

入眼處,隻見腳下一人已然慘死,卻不是莫老爹是誰。

他這一驚之下,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急急忙忙走出來,四下裏打量。猛見不遠處幾戶人家,門口都掛著白綾子,適才雪罩著看不清楚,分明是窮戶們遭了禍事。

看著眼前的景象,他隻覺得一顆心跳得飛快,一怔神間,忙向著對麵的一戶人家疾走過去,忽聽得幾家院內傳來慘哭聲。他又走近些,才聽出不止是這幾家在哭,竟是整條街都在悲山哭海,聽在耳中無不驚心。

獨孤宏遠渾身汗毛一炸,心口‘噗噗’狂跳,太陽穴好似擂鼓一般突突直跳。他甩下手中韁繩,瘋了一般奔出來,向自家方向跑去。

遠遠地,隻見自家門口大門緊閉,獨孤宏遠額頭青筋暴綻,一聲大吼道:“爹!娘!”

借著奔跑時候的慣性力,用力一撞門菲,裏麵卻被上了栓。

過了一會,方聽裏麵腳步聲響,有人怯聲道:“是,是誰叫門?”

獨孤宏遠聽出是老父的聲音,喜得幾乎掉淚,忙道:“爹,是孩兒回來了。”

老人不由哆嗦起來,半天才開了大門,緊抱住獨孤宏遠,一句話也說不出。

獨孤宏遠正要開口,忽見母親小腳碎步地奔出來,滿臉是淚,一把撲入了他的懷中。

一家人久久相抱,一時間百感交集,難辨悲喜。

直到內堂裏坐下來,兩老才覺後怕,又把獨孤宏遠緊緊抱住,流著淚哭道:“這場雪是老天護著我娃兒哪!要不是風雪阻了路,你一早回來,性命也沒了。娘日日拜佛念平安經,你還笑話呢,今天看有用沒用?往後可不敢再胡亂對佛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