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就像是帶著我回到了八年之前,我爸媽被害的現場一般。
這裏的裝飾,跟八年之前,我們在京市的那個家一模一樣。
一樣的櫃子,一樣的床,還有那一座我母親提前給我買的鋼琴就這樣擺放在了客廳的正中央。
而當我看到玄關處那兩滴疑似血液狀的“汙漬”時,我二話不說,帶隊直衝進了位於廚房邊的主臥。
隻見兩個人體模型此時正雙雙倒地,那個女性模型趴在了衣櫃處,而那名男性模型,則穿著警服,死死的拉著自己“妻子”的右手。
兩個人的身上布滿了血漿,而我的腦袋就像是被千萬把刀紮進去了一樣,疼的我倒地不起。
記憶的回旋就像是走馬燈般的湧入了我的腦海。
“活下去,活下去……”
我蹲在櫃底,看著我媽努力朝我這邊爬來卻無能為力,在此之後,我曾幾度崩潰,再然後,我因創傷性後遺症也開始漸漸的淡忘了當年發生的這一切,直到今天,我終於記起來,我媽在臨死之前給我做的口型。
是啊,是活下去,她想讓我活下去。
“頭兒,應該是惡作劇,都是血漿還有模型,我問了,這裏的業主在兩年之前就已經出國,這裏也被擱置了,哦還有,這門的鎖芯是被撬壞的,因為這裏是郊區,周邊也沒什麼建築和大道,所以監控也沒有拍到什麼,頭兒……頭兒?”
炙熱的回憶被江野的話頓時打斷,我回過神來,看著江野便緩緩問道:“你覺得,這是一個惡作劇?”
江野緩緩地歎了口氣,而後雙手叉腰,看著眼前的一切,搖頭說道:“不好說,你說,就算是惡作劇,弄成這樣,就隻是為了浪費警力?而且,他應該也不是報案的吧?”
江野疑惑的看著我,似乎是在問我,是不是知道這個人是誰。
是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把我引到了這裏,然後做成八年之前,我父母被殺時的模擬場景,再加上他之前給我的那一份我爸的日記本。
我總是隱隱約約的感覺,他想要跟我說什麼,卻又不能直接告訴我。
“頭兒,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幾張紙。”
這時,江野身後的警員給我遞來了一疊手掌大小的紙條,我接過一看,頓時眉目便開始緊皺了起來。
1996年3月15日
天氣晴
今天方俊給我打電話,說是他要結婚了,讓我帶著小雅還有寧寧一起回家看看,我總覺得很奇怪,自從我離開家之後,鮮少與家人聯絡,就連母親去世,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老爺子當年做的很絕,所以我和小雅幾乎不會再和方家人來往,這一次,我總覺得是鴻門宴。
1996年4月7日
天氣小雨
今天我剛從老家回來,在老家發生的一切我都不會忘記,對不起,小雅,對不起寧寧,那是我的父親,我的兄弟,我不能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
1996年5月18日
天氣陰
我和小雅又吵架了,還是上個月的那件事,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的話,我當然說什麼都不會帶著妻子和孩子回到那個如夢魘般的煉獄,我不知道小雅在那個山洞裏麵經曆了什麼,但我發誓,如果方俊和他們再來打擾我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