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還是被我們的人攔了下來,我走近一些,卻聞到了一股不輕的酒氣。
男人穿的邋裏邋遢,臉上的絡腮胡也似幾個月沒有整理過一樣,這右手手掌心之上,還拿著一個空的酒瓶,看上去,他似是醉的不輕。
“劉明磊,你個狗雜碎,老子把你生下來不是讓你跟我對著幹得嗚……嘔……小兔崽子,你今天要是再不把錢拿出來,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很顯然,這個男人並不是擔心劉明磊,這次來這裏,居然還是要錢才來的。
“我先上去看看孩子。”薑然看了我一眼,順勢便從這個男人身旁擦過,而後,我轉身便朝江野問道:“你接了這個案子是吧?”
江野撇了撇嘴,似是還有些生我剛剛責怪他的氣,點頭道:“嗯。”
“你小子,說你幾句還來氣了?你想想,如果不是你貿然帶著他們幾個進人家家裏,還用對待嫌疑人的口吻去詢問人家,人家至於跳樓嗎?一會兒你上去,給我好好道歉,還有,你看過案宗,總知道,那個叫做厝珍的被害人,她的老公叫什麼吧?”
江野微微一愣,連忙說這個厝珍的老公早在三年之前就離婚了,離婚之後,厝珍帶著孩子就來到了嘉市生活,因為厝珍文化不高,性格又有些內向,所以在嘉市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朋友或者要好的同事,以至於,當年的辦案民警在厝珍的靈堂上也除了她的兒子劉明磊,就再也沒有任何親朋好友了。
我記得,她那個老公,好像叫向天……哦對,就叫向天,這個向天是貴市人,和厝珍一起在工廠打工認識的,兩人結婚五年,育有一子,當年厝珍死的時候,就已經聯係過他了,但他似乎對於厝珍的死並不驚訝,甚至還在電話裏麵和我們民警幸災樂禍,說她……說他是個BZ。
“厝珍是哪裏人?”
“湖市的。”
我抿了抿嘴,那為什麼,劉明磊會姓劉呢?
如果夫妻感情不和,離了婚,在女方十分痛恨男方的情況之下,也的確會有改名一說,但,絕大部分也都是改自己的姓。
劉?
我意味深長的朝那個還在跟我們同事耍著酒瘋的男人看了過去。
五分鍾後,我帶著江野來到了位於十四樓,劉明磊的家中,我去的時候,消防隊的人還有孟響正站在人家家門口取證,見罷,我頓時白了孟響一眼:“又沒出什麼事,取什麼證?帶著他們先下去,不要嚇到那個小鬼。”
“是。”
我緩緩地走進屋內,讓我意外的是,在這八十平的公寓房內,竟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書架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書籍,似是在告訴我,這個孩子熱愛讀書,還有那一張沒有任何褶皺的床鋪和不可能會有一根頭發絲兒的地板。
此時,劉明磊正坐在薑然的多麵,雙手更是死死的攥著他手上裝有熱水的杯子,表情極盡委屈。
“劉明磊,還認識我吧?”我走到了劉明磊的麵前,低頭看著他那一張稚嫩的臉蛋,輕聲說道。
隻見這小孩一見我,就撅起嘴,也沒說話,那一雙眼睛更是白到了天上去了。
“好了,你都十五了,也不是小孩了,你看,我說到做到,我讓這個哥給你道個歉,行不?”我緩緩地走到了一旁,而後,薑然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直對劉明磊說道:“對不起,是我當時過來的時候,態度的確有問題,對你造成了創傷,我也是無心的。”
“行了,男子漢大丈夫,誤會解開了不就好了?還不開心呢?那我請你吃個飯?地方你隨便選?”見劉明磊並不是多麼抗拒我,我順勢便座到了他的身邊,輕聲說道。
一聽吃飯,劉明磊的那雙眼睛就跟開過光了一樣,直拉著我的胳膊,反複問道:“真的嗎?真的嗎?多貴都可以?”
我撓了撓頭,想著這個孩子,能吃多貴?便說道:“多貴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