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曆1450年,地東半島。
地處梅德裏恩大陸東北角的地東半島常年積雪,惡劣的環境不允許任何生物打擾這片土地,然而就在這一天,無數年的平靜被一個人打破。
“呼…呼…呼…”疲憊的身體,手裏拖著一柄巨劍,寒冷的空氣讓他的眉毛上凝結了一層白白的晶體,身後深紅色的披風在寒風的撕扯下獵獵作響,胸前的鎧甲已經被血染紅,大片大片的劍痕和凹陷,看起來已經無法起到一套鎧甲可以起到的任何作用。
“呼…呼…呼…噗”男人提起手中的巨劍插入身前的雪地裏,雙手搭在劍柄之上,整個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在了巨劍之上,巨劍在並不溫暖的陽光照耀下泛出森森寒光。男人眯起眼睛,望著空中的太陽,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又或者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慢慢揚起。
“終於要在我這裏結束了嗎?”看著遠處飛揚起的雪花,男人笑的更加燦爛,地東半島常年呼嘯的風卷著雪花將男人淩亂的凝結著血痂的黑發向後吹去,迎著雲隙中露出的天光,此時才真正看清男人的長相,他的麵龐像是堅硬的冰淩削刻而成,唇角揚起的弧度確是溫暖而柔和的,看樣子有個三四十歲的年齡,然而不可思議的是,他的雙眸也猶如他的發色一般,是黑色的,深沉的沒有星月的夜色,眼眸裏透露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像是一個學識淵博的老法師,或是一個長須白發的占星師。
遠處被揚起的雪花以極快的速度接近著。那是雪豹!極北最有名的魔獸之一,神出鬼沒,不被馴養,然而他們身上卻分別騎著五個人,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做到讓雪豹乖乖聽令的。
五個人看起來都很年輕,領頭的一人眉頭緊鎖,背後背著一把雙刃戰斧,身著重甲,重甲上刻著繁複的魔紋,從魔紋的複雜程度看得出是極少的高級附魔鎧甲。披風背後印著一隻咆哮的雄獅,雄獅描繪的栩栩如生,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活過來一般。
後麵兩人一人背負戰錘,渾身穿著銀白色的盔甲,甚至連眼睛也被保護著,胸前的鎧甲上印著一柄紅色的十字形大劍,如果不是從頭盔中冒出的白氣,任何一個人都會以為這是一個魔法傀儡。
其餘兩人看起來比起前麵三人瘦小許多,其中一人一身緊身勁裝,似乎絲毫不畏懼極北的嚴寒,腰間懸掛著兩柄匕首,不知為何這兩柄匕首給人的感覺比極北的堅冰還要寒冷。另一人紅潤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眼睛幾乎都要眯成一條縫隙,整個身體被雪猿毛皮做成的大衣包裹著。
“呲…”就在接近那個男人不到100米的距離的時候,所有雪豹似乎商量好一般整齊劃一的停了下來,五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甩下雪豹,但身手矯捷的他們迅速翻滾起來,不管背後不知道為什麼被嚇到瑟瑟發抖的雪豹,手握武器向著男人圍了過來,就連那個年輕的法師也不例外。
“休戈大帝,請原諒我們在這種情況下不能向您行禮了。畢竟,我們不敢把後腦留給一個劍聖。”達根雙手緊緊握著戰斧,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可以感覺到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而他們中間的那個叫休戈的男人依舊那樣站著,嘴角依舊帶著微笑,和梅瑞迪亞的笑容相比起來,更多的是自信,還帶有一絲絲解脫。
“黃金五家年輕一輩的高手都來了啊,達根,不要用你那齷齪的想法來揣測我,不過要是你用你白花花的屁股對著我,我倒是有點興趣用我這把劍幫你舒服舒服…呃,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我這把劍可能還滿足不了你呢,我說的是不是?埃巴?聽說達根更喜歡錘子!哈哈哈哈哈!”休戈說完大笑著看向手持戰錘、全副武裝的那人。從頭盔中冒出急促的白氣可以想象出,埃巴在極力的壓抑著內心的憤怒,但這五人似乎都不願意先出手。
“大帝,還請您自裁吧,家族的勢力很快就會趕到了,我們會為您舉辦有史以來最隆重的葬禮。您和您的兄弟一樣,依舊是帝國永遠的英雄,而您的雕像也會…”
“也會和我的兄弟們一樣被供奉在聖殿裏是嗎?瑪拉凱斯不是我說你,每次聽到你說話的樣子我就想起了那些喋喋不休的教主,表麵上種種教誨,背地裏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真想不通我兄弟們怎麼容忍你們存在到現在的!瞧瞧人家勃耶西亞和梅瑞迪亞,同樣是黃金五家的年輕一輩,多冷靜,這才是麵對我休戈應該有的樣子嘛!嘖嘖,看看波耶西亞那張死人臉,萬年不變,一看就是個厲害的刺客。再看看梅瑞迪亞,就這笑容,尋纓告訴我你這笑容是全帝國老年女性最可怕的殺手,恩,她偷偷告訴我說你家有個250歲的地精女傭,嘖嘖這口味…哎呀!我誇你呢,梅瑞迪亞,怎麼不笑了?”經過一番戲虐,五人除了埃巴武裝到眼睛看不出表情,其餘四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殺氣不斷地攀升,從一開始的畏懼變成了憤怒,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武器,就連梅瑞迪亞也拿出了一本書,休戈不停地觀察這周圍的五人,眼睛瞟到那本書時停頓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