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不需要借口,隻有死亡才需要理由。————伯考爾·威茨伯格
慘烈的夕陽染紅了天邊的雲彩,昏沉的大地在一片安寧與祥和中沉寂,帶著深深的倦意,太陽遲緩的墜入山穀。潮濕和陰暗走出了被遺棄的角落,當最後一縷光明消失在天際,黑夜的領主便迫不及待的登頂王座,向世界宣布黑夜之王的君臨。
夜,是那樣深邃,似乎整個世界都在靜謐獲得了休憩,但並非所有人都有幸如此。
臨江市,花園區。
衣衫已經被汗水打濕,洛城大口的喘著粗氣,好一會兒,那種撲麵而來的窒息感才漸漸消失。
洛城頗感意外的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右臂,接著又用它又抹了把濕漉漉的臉,手指與掌心習慣性地摩擦著,手心裏麵全是冷汗。
他像是做了一場夢,感覺是那樣真真切切,每一個細節,哪怕是那不經意間閃過心頭的念想,都清清楚楚在印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到這一切仿佛都是真正發生過的。
二十一年,這場格外悠久的人生,自己在“夢境”中度過了二十一個年頭。大地淪陷,厲鬼哭嘯,在那段讓人發瘋歲月裏,隻有刀鋒與鮮血為伴。
他要做的隻不過是將眼前一切揮動的東西砍翻,死掉的才是最安全的,這句話並不僅僅隻針對人類。
在和平的年代裏,人類需要掌握多種技巧,然而在這那個世界裏中,你隻需要會殺人就夠了。
所幸的是自己是一位優秀的屠夫,靠著一手精湛得殺人絕技,他得以在末日般的光景中苟活一時,但是當真正的黑暗襲來時,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渺小。
洛城抓了抓頭發,把這些念頭壓下去,現在想這些沒用。
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那些人和事,那些銘記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是真實的嗎?
他從床上坐起來,順手捧起床頭櫃上的梳妝鏡,摩挲著它圓潤的鏡框,透過月色可以看到自己略帶稚氣的的臉,瘦削狹長,明亮的雙眼,劍挺的眉毛,還有額前參差不齊的劉海。
依舊是十七歲的的清秀少年,隻是臉上卻帶著不符合外表的滄桑。引人注目的的是那雙透出冷峻氣息的瞳孔,那種帶著強烈侵略性的眼神,隻有行走在死亡邊線的野獸才會有!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什麼都會騙人,但心不會,透過這兩扇窗戶,他已經從內心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翻身下床,大腦傳來的倦意沒有絲毫延緩洛辰的動作,戰勝自己是每一個戰士必須具有的素質。他隨手拿起書桌上的日曆,粗糙的紙質上卻傳來了潤滑的手感,透過朦朧的月光可以看到上麵朱紅的。
今天是五月七號。仿佛有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兒撲麵而來,這可是個要人命的日子!地獄之門會在今夜開啟,當人們尚在酣睡之時,卻不知道死神的骷髏骸手已經摸上了床。
月光從窗外射進屋內,斑斑點點的亮光慢慢的落上他的臉頰,他眉頭緊縮,一臉嚴肅。該來的還是要來嗎?
心中黯然,將這些複雜的心緒化為了一聲長歎,他立刻起身,打算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布置一下。
沒有人應該活著,生存的權力,隻留給有準備的人。
...
十七分鍾,洛城看了看門上的掛表,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活動著自己疲憊的身體。
他右手持一把四五十公分的短刀,手指輕撫刀身,幽寂的月色映照在鋼製的刀身上泛起凜冽的寒光,清冷的刀光讓人看起來驚心動魄,拋玩了幾下,他麵不改色的把刀子放回茶幾上。
麵前不大的桌子上麵堆滿了各式物品,除了幾柄備用的刀具外,還有一些瓶瓶罐罐,以及幾個像用啤酒瓶做的雞尾酒,不大的小茶幾上,擺滿了這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