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有句行話說的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飛來橫財若伸手,必將小命送黃泉。
我叫陳濤,廠狗一枚。
這天晚上,在車間加班到了十點多,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出租屋!
剛要開門,發現門口多了一個手提紙袋,裏麵放著一方精致的紅色小盒,巴掌大小,上麵還刻著“寶鳳齋”三個金粉小篆字。
寶鳳齋,聽名字好像是珠寶、首飾一類的,我好奇的打開一看,果然,裏麵是一串金項鏈。
項鏈色澤光亮,嵌著金色的桃心墜子,精致漂亮,入手分量還挺沉,一看就挺值錢的。
我心想這誰啊,大半夜的往我門口放這麼貴重的東西?
要說是送禮走錯門了,我們這棟老樓裏都是各地租房的窮苦打工仔,沒聽說誰是達官貴人啊?
我心裏挺美,想留著回頭送給老家的對象小香,正要收了這筆上門橫財,不料隔壁老胡媳婦出來倒垃圾,瞅了個正著,一口咬定這項鏈是她的,賴在我門口又哭又鬧,撒起了潑。
我自然是百口莫辯!
這樓裏大夥都知道我拖欠著房東幾個月的房租了,哪來的錢買金項鏈?
我要說是撿的,那不正中老胡媳婦的下懷了嗎?
最可恨的是,老胡也跟著滿嘴噴糞,楞說是我偷了他媳婦的項鏈,撈了把菜刀要跟我玩命。
我當然不能給啊!
我是窮鬼不假,這兩口子也好不到哪去,平時過節連肉都不舍得買一斤,會花幾千、上萬的買金項鏈?
大半夜的鬧出這麼大動靜,驚動其他租客,這些人多半是老胡的老鄉,都偏著老胡兩口子幫腔作勢,那架勢我要不還給老胡媳婦,能活埋了我。
出門在外,和氣為貴!
我爭不過這兩口子,權當沒發橫財的命,唯有忍痛把項鏈給了老胡媳婦。
這事鬧的我很鬱悶,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多鍾的時候,我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發來的短信。
短信很直白:“陰禍上門,貪者必死。”
項鏈讓老胡兩口子拿走了,跟我沒一毛錢關係,他們死不死的管我鳥事?
我想也沒想,直接刪掉了短信,拉黑了這個無聊的神經病。
第二天上班,我把這事跟工友說了,大家都替我丟了這筆橫財可惜,還說現在金子漲價了,隨便找家金店兌了,少說也得值個七八千的。
他們這麼一說,我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眼下我正愁沒錢給小香家交彩禮,上了門的財都讓人搶走了,哎,你說我咋這麼慫呢?
晚上加完班,我在外邊攤子就著炒粉喝了兩罐啤酒,鬱悶的回到出租屋。
隔壁老胡家門口堵了一堆人,不少老鄉進進出出,裏麵還有人在呼天搶地的哭,很少露麵的房東拉著一張驢臉,站在門口跟樓裏管事的孫老頭用本地話,嘰哩哇啦氣憤的說著什麼。
我很好奇,就問老孫頭,出啥事了?
老孫頭說,這家子昨天晚上做夜宵忘關煤氣了,這幾天冷,門窗都關死了,結果一家子煤氣中毒全死了。
發現這事的是老胡同鄉,本來兩家約了中午一起包餃子,結果敲了半天門沒反應,便找來了一樓老孫用備用鑰匙打開門,才發現滿屋子的煤氣味,一家子早涼了。
老胡講究個落葉歸根,怕警察來了要解剖、火化啥的,當天中午,一個在本地打工的親戚包了輛車,匆匆忙忙把屍體給拖回了老家。
房東在門口呆了一會兒,嫌晦氣,跟老孫頭打了聲招呼,讓他盯著點,別讓人把房裏的東西順走了,自顧離開了。
他平時也不管事,自己住在市中心,收租、管事的都是住在一樓的老孫。
幾個幫著收場的老鄉沒一會兒便把老胡兩口子的家什給收拾利索,哭喪著臉離開了。
老孫見我在門口瞅著,鎖好房門後就招呼說:小陳,你去買點香火紙錢啥的,都是鄰居,多少表示點心意,送送吧。
我這人比較迷信,想到老胡兩口子昨晚兒還要跟我玩命,如今橫死了,這口怨氣指不定撒誰頭上呢。
聽老孫這麼一說,我趕緊去樓下超市買了香火紙錢,拿了上來,老孫頭蹲在樓道口燒了幹淨。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感慨說: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