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沈天峰已經綁架了梅少城,丁盛勇絕不會善罷甘休。周旋在人鬼之間,梅娘不知道自己還能挺多久……
回到斜園,家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梅娘看了大家一眼,隻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們不管了,我這就去找作孽的人!”
平常熱鬧的總督府門前,已經戒備森嚴。巡邏的兵丁一隊剛過,另一隊就走了過來……
梅娘在門廳裏等了半天,都不見丁盛勇出來。很想先大哭大鬧一番,又覺得十分地不妥。她隻好壓抑著情緒,黯然垂淚。
“七太太,你哭什麼嘛。丁爺說了,他忙完就出來!”
“等到他忙完?怕是他的兒子連命都沒有了!”
門衛問明就裏,連忙就放下手裏的長槍,跑了進去。上上下下都知道丁爺相當寵愛這個並不姓丁的獨子,哪裏還敢怠慢不報。
05
轉眼之間,丁盛勇就從左邊的側門裏衝了出來。
這人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虎眼,一副張嘴就要吃人的凶相:“你哭個毬!沈天峰敢搶屍劫人,老子就踏平順風鏢局!”
“丁盛勇!你犯什麼渾?我們的兒子還捏在沈天峰的手裏。少城要是出了事,會叫你後悔一輩子!”
想到兒子,丁盛勇愣了大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好幾次他都想一刀殺了又倔又強的梅娘,又怕鑄成大錯。
“這樣吧,你去找一找沈天峰,聽一聽他是什麼意思。”
丁盛勇知道自己被別人捏住了短處,立即就換了一個口氣。
“要去,你去!你們倆是兄弟,哪裏有我一個婦道人家周旋的餘地?”
“好吧!老子這就過去。你先回家,我們的兒子命大福大,絕不會出事!”
一邊說,丁盛勇一邊用手指勾了勾梅娘臉邊的淚水。
真是奇怪了,對眼前的這個小女人,無論如何他都很難像平常那樣硬起心來。
丁盛勇十分清楚,一生靠他的梅娘未必真心愛自己。已經反反複複過了二十幾年,他才明白自己實在是丟不下這個女人。
06
回到總督府,就聽到了岑春煊的訓斥聲。
“好,幾個小毛賊就敢劫我的大牢,火燒少城,提督何在?”
丁鴻臣跪行出列:“卑職查明,昨夜有幾個教匪在西門外鼓噪,已經都緝拿歸案。劫獄者應該都是城裏的袍哥之徒,正在逐街查訪。”
“依我看,你應該去梅園喝茶!”
話音未落,兩個如虎似狼的親兵就撲了出來。他們按住丁鴻臣的雙肩,拿掉了插在頭頂上的單眼花翎。
眾人都不敢吭聲,隻有丁盛勇跪行而前。岑春煊又說:“一個時辰前,我們的丁統帶臨危不懼,恪盡職守……從現在起,就由他暫代提督之職。”
吐出一口血,丁鴻臣倒在地上。滿屋的官員麵麵相覷,各懷心事。
07
丁鴻臣和丁盛勇共有梅園,人人皆知。
現在,岑春煊當眾戳穿了醜事,就形同掌臉。
丁盛勇當然清楚,這個一踩九頭蹺的岑春煊是話裏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