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太太慢悠悠地走下台階,黑色高跟鞋踩在古老的石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亦如她的姿態一樣隨性自然,完全不在乎院子裏三人的尷尬。

冷麵孔的秘書也跟著她走下來,看到淩太太停止了她也才停止。

淩太太通過墨鏡掃視了一眼院子裏的三人,最後定在淩述揚身上說:“有人報告我說我要是再不來明天事情就鬧大了,所以我特地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傾顏心下思索,這才知道淩太太原來一直派人盯著她嗎?又或者說一直派人盯著淩述揚?否則發生一點動靜她怎麼來得這麼快?她為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很不爽,可是介於那個人是淩太太,她也沒有說什麼。

淩述揚似乎也不太高興,露出冷酷的笑容說:“所以你又想管我的事了嗎?”

淩太太依然盯著淩述揚,神態高高在上,露出女王的威儀,淡淡地說:“我不想管你的事,但是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觸犯我的權利,包括你,即使你是我的兒子,但你要是敢違抗我的命令讓我蒙受損失,我一樣不會輕饒你!”

沈傾顏在旁邊聽著,心裏真不明白這是一對什麼樣的母子,感情冷漠得沒有溫情,隻講金錢利益了嗎?又或者說在淩太太眼裏已經沒有骨肉親情,有的隻有無限的權利和利益,她為了爭奪淩家的家產,完全不會顧及自己的兒子淩述揚的感受。

然而淩述揚似乎並不怕她,隻是聳聳肩無所謂地笑笑,“可是你以為我就會任由你擺布?葉萍蘭,從我22歲搬離開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求你做過一件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想爭奪淩天霸的家產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你別想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否則到時候連骨肉親人都沒得做。我淩述揚可是說到做到,反正你看不上我,而我也看不上你這個媽到時候互不相認了,我沒什麼損失,可是你損失可就大了。”

沈傾顏本來還以為淩太太人情冷漠說話惡毒而已,沒想到淩述揚比她還冷漠,甚至無情。從小出生在優良家庭,父慈母愛的她很不能理解淩述揚家那樣的親情關係,母子之間還這麼相互算計,更何況他們還能對外人怎麼好了。

淩述揚在那樣的家庭長大,難怪養出這麼乖張叛逆的性格,而且這麼恨他的母親。大家族裏的人都是這樣子的嗎?看人隻講利益,除了自身的利益,什麼也不顧了?沈傾顏搖搖頭,實在不能接受。

而陳逸暉站在她身邊,也隻是沉默地看著淩太太和淩述揚正麵交鋒,並不插話,不夠從他沉斂的麵容來看,陳逸暉大概也不讚同淩家的相處方式吧。

對於淩述揚的威脅,淩太太並不害怕,隻是勾唇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然後抬起右手,冷麵秘書立刻會意點頭,從旁邊找了一張舒服的椅子搬過來給淩太太坐下。

淩太太的一行一動相當優雅得宜,怎麼看都是一名氣質出挑的貴婦,任何人一看,也無法把她跟當年下崗工人家庭出身,18歲不上大學就闖演藝圈,最後甚至還拍過三級片的無名藝人聯想到一起了吧?野山雞飛上了枝頭當鳳凰,經過30年的沉澱,在庸俗的氣質也會被奢華的物質生活洗褪了,在紙醉金迷中把她烘托成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坐定了之後終於摘下墨鏡,遞給秘書,然後淡笑著對淩述揚說:“你不是不明白淩家的規矩,你爸爸最重視人丁興旺子孫成群,多少人為了這個財產爭得頭破血流都爭不到,我現在隻是讓你結婚生子而已,剩下的工作我替你做你立馬能繼承大筆的財產;而且你要娶的林小姐出身名門,從美國留學歸來,從事藝術,容貌美麗,氣質高雅大方,多少人求都求不得,可是偏偏就要嫁給你了,這你都不願意嗎?”

“爭奪財產一直都是你的想法,我從沒不對那些感興趣,你望向把我當做籌碼!”淩述揚冷笑地反駁。

這回換淩太太攤開手掌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繼續說:“你以為你現在過著貴公子的生活都是你自己掙來的嗎?好吧,就算你自己經營了一家公司,可是如果沒有淩家的勢力,你依然什麼也不是,娛樂圈裏沒有人會買你的賬!你現在在淩家的羽翼之下過得瀟灑自如就忘記了自己根源了嗎?我告訴你,如果我葉萍蘭倒台了,你立馬被其他三個太太和他們的子女往死理睬,永遠別想有翻身之日了。”

淩述揚又冷笑了,對於她的話很是不屑,“我看要被踩的人也是你,你做了這麼多壞事,他們要恨的人是你不是嗎?我淩述揚多少年前就和你沒有關係了。而且我現在有我的事業,就算沒有淩家的庇護,其他人想動我也沒這麼容易,況且那三個太太知道我恨你,從某種情況來講,我跟她們處於同一條戰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