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暉脈脈地望著她,透過跳動的火焰,他的眼神也跟著跳動起來,像一簇簇閃爍的火花,可是他的神情很專注,專注得任何障礙也擋不住他。
沈傾顏愣愣地望著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情,最後隻癡癡地問出一句:“剛剛你離開,就是為了給我準備這個?”
陳逸暉點點頭:“是啊,我隻是想讓你高興一些,這幾天你總是過得很苦,疑慮太多,我隻是想讓你放鬆一下,不管風雨再大,還有我站在你身後為你阻擋。”
沈傾顏忽然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像斷線的珍珠,怎麼都止不住。
陳逸暉霎時慌了,握住她的肩膀說:“你怎麼了?”
沈傾顏搖搖頭,隻是很苦澀地說:“隻是想到了小時候……”
陳逸暉看著她哭,有些不知所措,就問:“怎麼想到小時候就哭了呢?是不是我引起了你的傷心事?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不是!”沈傾顏又搖搖頭,“你做得很好,我隻是太開心了才這樣罷了。我小時候,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也曾經在海邊這麼給我放過煙火,可是後來,我爺爺就是不小心,被火給燒死的,從此以後,我們家就再也沒有放過煙火了……可是我怎麼也忘記不了,小時候一家子在一起的幸福,尤其是想到爺爺死後……”
“看來我還是引起了你的傷心事了!”陳逸暉歎息,很是歉意。
沈傾顏還是搖頭:“沒有,真的,其實我對火焰的感情很複雜,並不僅僅是傷心這麼簡單,因為我也曾經幸福過,在這種火焰中幸福過,同時……我感情複雜的原因還有一件事……”
說到這裏,沈傾顏低頭不再說話。火焰不僅僅是她小時候幸福的感受,爺爺被火燒死時的感受,同時還有……淩述揚和惦記安薇兒時給她的感受。
沈傾顏跟淩述揚在一起了5年,可是每一年他幾乎沒有給過她什麼驚喜,甚至連她生日的時候也沒有給過她什麼驚喜,頂多花大錢給她買一大堆名貴的東西,珠寶、衣服或者包包等等,他從來不問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隻是隨著自己的意誌支配給她買很多她不稀罕的名貴的東西,以為這樣她就能幸福了,殊不知,這樣隻會讓她感覺到心冷,感覺到他對她隻是對待一個普通的情婦,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花心思的地方。
可是就在安薇兒生日那天,對,就在安薇兒死後很多年他還惦記著每年給她過生日,安薇兒生日那天他會買蛋糕,買紅酒,擺一個精致的燭光晚餐,就他和一個空蕩蕩的椅子,一個空碗,一副刀叉一起過,並且吃完了燭光晚餐他還會一個人到院子裏放煙火,也是擺成這麼一個心字型的形狀,慢慢地點燃,爛漫地繞少,同時也燃燒他思念一個人的寂寞。
她曾經在窗台上看著他做這一切,月光清輝,寂靜地夜裏,她穿著睡衣站在樓上望著樓下的男人,同樣也是寂寞的。而且可恨的是淩述揚在昨晚那些事情之後還能上樓摟著她一起睡覺。
沈傾顏厭惡這種感覺,厭惡被當成安薇兒的替身的感覺,也曾經向他提意見過,說以後安薇兒生日的時候不要來她這裏過。淩述揚隻是一笑置之,霸道地說:“你的存在就是安薇兒的替身,為什麼不能在你這裏過?別忘了你也是我的女人!”
沈傾顏憎恨這種感覺,憎恨到無力。到最後她學會了撒嬌討乖,也曾經在他心情好的時候要求他在她生日的時候陪她渡過一個燭光晚餐宴,淩述揚當時是答應了,可是事後,在他生日那天,他總是又各種各樣的事情忘記,不是出差就是公司有事忙,不能回來陪她,隻能讓她自己過,或者回家跟父母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