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男人劇烈咳嗽,嗓子如同被濃煙熏過一番。格維看看眾人腰間,忽然眼睛一亮,一下就將一個熟識的大叔腰間的水壺搶奪過來。那大叔一愣,沒好氣地嗬斥道,“格維,瞧你,毛手毛腳的!”
格維蹲地將水壺交給那個男人。隻見此人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就喂下半瓶。幹涸的嗓子總算是得到清水的滋潤。格維忙道,“慢點慢點,都是你的。”
“第四軍團何在?”男人似喃喃自語一般,喝飽之後忽然吐出一句不相幹之語。他緩緩抬起頭來,盯著給他遞水的格維。隻見他下顎上的虯髯如同山中瘋長的雜草一般,互相打起結來,可見足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打理過了。
“第四軍團?”格維疑惑道。可見在這個山裏孩子的意識中還從未介入過軍隊編製這種話題。
“第四軍團是帝國軍隊中的精銳,聽說這幾日已經派遣來消滅匪患了。看你蓬頭垢麵,滿身血汙,難道你是第四軍團中的一員?”上了年紀的卡瑪老爹忽然擠進人群,輕輕撫摸已經花白的胡須道。卡瑪老爹經常在村口給孩子們講過去的故事,備受村裏孩子的喜愛。一根烏木拐杖、一把上了歲數的板凳是他最為標準的象征。
“匪患?單單是匪患而已嗎?”男人撇撇嘴,翻身過來讓左臉也得到太陽的沐浴。“西蘭公國聯合西南五大公國叛反,發兵十萬,已經突襲至野狐嶺了,假以時日必定橫掃整個怒風郡,勸你們還是早早收拾行李,去郡治或者更遠的獅鷲郡避難吧。”
“真是滑稽,帝國軍隊的精銳我們這些小民也很清楚,僅憑幾大公國的雜牌軍還能侵襲整個怒風郡?年輕人你還是不要開玩笑了。”卡瑪老爹聳聳肩表示不屑,“諸位,諸位,別聽他危言聳聽了,走吧走吧。”聽卡瑪老爹這麼一說,人群一哄而散,隻剩下格維站在原地,眼中滿是疑惑。
“你是誰,怎麼會對村外的事情這麼清楚?”格維打自出生便生活在村落當中,對於外麵的世界一直都是非常向往。他到過最遙遠的地方也就是墨隱山,聽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獅鷲郡,剛才一番對話,讓他興趣倍增。
“小孩,回去找你母親吧。”男人揮揮手,繼續倚靠在土牆之上。
“我沒有媽媽。”格維放下獵弓,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男人。
“那就去找你爸爸。”
“我也沒有爸爸。”格維再次答道。
“那你……”男人一怔,這才發現意識到麵前的小孩是個可憐的孤兒。男人好一會才咳嗽兩聲,將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散了去,他指指格維的獵弓,道,“你是個獵人?”
“是整個村子最年輕、準頭最好的獵手。”格維挺直了腰板,在獵手之前毫不猶豫的加上兩個修飾詞。“飛禽走獸我都可以獵到,村裏人都說我這是把神弓。”格維遞過他的獵弓,男人打量了兩眼,隻見上麵滿是帝國正體字,寫滿了格維二字。一個傍著一個,其中一個俊美秀麗,另一個則是歪歪扭扭,說不上的稚嫩。
“這正體字是誰教你的?”男人用粗糙手掌撫摸著正體格維二字,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咦?你認得正體字?”格維撓撓頭有些詫異,“我問過整個村子的人,這字就卡瑪老爹認識,看來你真是外來人。這個是老師教我的,說學會了給他長麵子。”
男人聞言點點頭,對這個少年的老師感到有些興趣。“你老師是誰,叫什麼名字?”
“你資曆不夠,是不能對你提起老師名字。”男孩意外的回絕了男人的問題,一個資曆不夠令男人有些詫異。“那怎樣的資曆才夠讓你告訴我你老師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