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走不了,因為周圍的村民都充滿敵意的盯著我。
入殮不成,惡鬼纏身。
這種慘死的年輕人,要是不妥善處理,會變成惡鬼,害全村人。
這自然是封建迷信的混蛋話,我是一萬個不信。
可周圍村民都深信不疑。
他們從來沒走出過山村,對這種禁忌充滿敬畏。
敢肯定,如果我強行抱走小花,下場隻有一個,就是被活活打死。
“算了,人都死了,你還爭什麼?”
老爹勸我。
“人都死了,你們又何必這麼殘忍?”
我義憤填膺,死活不開肯就範。
“你就別強了。陰頭你已經剃了一半,要是不剃完,怨氣纏身,必有大禍。”
“而且不僅你,村裏也都得跟著倒黴。”
老爹繼續勸我。
嗬嗬!
這種鬼話,老子才不信。
我不想跟他們廢話,抱著小花就要走。
我打定主意,就算被打死,也絕不能看著小花屍體被辱。
周圍村民自然不讓我走,都惡狠狠的盯著我。
我也實在是急眼了,揮舞著剃頭刀,大罵:“那個不要命的敢上來?草!”
我當時都紅眼了,麵目猙獰,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還真是橫的怕不要命的,見我要拚命,真沒一個人敢出頭,紛紛讓開路。
“小王八蛋!辱我先人哩!老子祖宗十八代都是剃頭匠,都給村裏剃陰頭,你敢壞老子的規矩?給老子滾回來!”
老爹拍著腿大罵。
我理也沒理他,老古董向來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懶得爭辯。
“你他媽再不回來,我撞死在這裏。”
老爹跳腳大罵。
這就開始尋死覓活了?
嗬嗬!我對他作為父親的敬意,當真是蕩然無存。
我頭都不回,徑直離開。
可……
咚的一聲響。
分明是腦門撞在石頭上的聲響。
我趕緊回頭看,見老爹腦門鮮血淋漓,破了一個大洞。
他眼珠血紅,死死盯著我,接著,一頭又撞了下去。
我很討厭我爹,可再怎麼討厭,我也不能看著他活活撞死不是?
“你這是又是何必?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啊。”
我無可奈何。
“放你娘的屁!祖宗遺法,天地不變!”
老爹大喊,真是字字啼血。
我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封建迷信,竟然有這麼大信仰力量。
不僅是我爹,周圍數百個村民全都露出篤定的神情。
當真是祖宗遺法,天地不變嗎?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有點恍惚,難道那些古怪而殘忍的封建迷信,真的有依據?
要不然,怎麼會像病毒一樣紮根在一代又一代人心中?
“好!好一個天地不變!”
我笑了笑,徹底服氣了。
小花,實在對不起,哥哥沒辦法維護你最後的一絲尊嚴。
我無能,不能讓你體麵且有尊嚴的離開這個世界。
不僅如此,我還要親手割下你的頭顱,讓你身首異處。
這樣,你才不會變成厲鬼,不會危害村民。
這樣,你的怨氣,才會平息。
草!
讓一個鬼魂平息怒氣的辦法,竟然是割了她的腦袋?
你們這些狗幾把封建迷信真他媽不講道理呢!
我舉起刀,割在小花的喉管之上。
不知錯覺,還是真的,我總覺得她的動脈還在跳動。
有一下沒一下,雖然極為無力,可似乎還有生機。
我本來還要仔細觀察,可手腕已經被人壓住。
我爹狠狠一用力,鋒利的剃頭刀,隔斷了動脈和喉管。
噗!
血噴了我一臉。
而且是熱血。
我真真切切感受到血中的溫熱。
我是一個醫學生,對生命有著專業級別的識別能力。
一個死人,無論如何,動脈都不會有這麼強的衝擊力。
這種衝擊力和溫熱,隻能是活人,也隻可以是活人。
小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