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走回到池心亭時,銀柳正候在小橋邊,她見到慕容清福了個身,然後用很輕的聲音說道,“王爺可有話要傳給主子?”
慕容清瞥了一眼她清秀的臉,想起走之前慕容玨的囑咐,便輕聲道,“一切如計劃進行。”
銀柳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眼眸透著了然,她淺淺的笑了笑,“奴婢去給主子們準備些早茶。”然後便轉身離開。
慕容清不知道她是如何同慕容玨聯係的,也沒興趣知道,這些暗衛有自己的聯係方式他一直都是清楚的,隻是暗衛一向由上官雲主管,他從不過問。
走到亭子中時,三個女子不知談論著什麼,笑得不亦樂乎,淺淡如納蘭惠兒竟然也笑紅了臉,見到他才收斂了些。
“慕容,可是太後那有什麼交待?”軒轅靈下意識地就站起來,便想回到納蘭輕舞身旁去,卻被慕容清雙手握著肩膀,強壓了下去。
“太後沒事,有桂嬤嬤陪著,你先吃飽了肚子再說。”
“就是,靈姐姐,你瞧你都瘦了。”軒轅靈一心都撲在納蘭太後身上,軒轅霜都看在眼裏,她還未得知納蘭輕舞是她親娘都尚且如此,要是知曉了還一定會如何呢。
“九弟,適才秋兒說看到納蘭家的嬤嬤了。”
納蘭惠兒心如止水,並不在乎納蘭家如何了,可那裏畢竟有她的親娘在,慕容清望著她純澈的眼眸,不知該如何開口,要是納蘭雄霸叛國的罪名成立,這納蘭家可是要斬首的,方氏自然也在其中。
“惠姐姐,你爹他被眾臣彈劾,通敵賣國,企圖謀反。”
這樣的罪名誰都明白結局會如何,軒轅霜拉著納蘭惠兒的手,動動嘴卻不知如何開口,她如何不知這隻是皇上和三哥做的一個局。
惠兒卻是擠出了笑意,她拍了拍軒轅霜握著她的手,眼底滿是悲涼,“我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
慕容清實在是不忍她如此,便想著至少能救方夫人一命,“惠姐姐,你先不要喪氣,我想三哥一定有辦法讓你娘金蟬脫殼的。”
“不必了,我想她是願意陪著爹一起死的。”方氏雖看似懦弱,可骨子裏卻是堅韌的,要讓她獨活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太後她也知曉此事了吧?”
慕容清點點頭,但看他的神情似乎納蘭輕舞是不會插手這事,納蘭惠兒不知道他們是怎樣讓太後看著納蘭家覆滅的,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秋兒,咱們回去吧,我累了。”
看著納蘭惠兒柔弱的背影,軒轅霜有些擔憂,她拉著慕容清的衣袖,滿眼焦灼,“你說惠姐姐不會有事吧,這納蘭家被滅門會不會牽連到她?”
“不會的,她已經進了宮自然就是慕容家的人了。”
“那就是說,納蘭家隻有三個女人幸免於難。”軒轅靈的聲音淡雅空靈,在這室外聽著格外清冷,慕容清和軒轅霜突然覺得很是悲傷。
“主子,太後娘娘在找您。”秋錦在亭子外頭喊著,軒轅靈就急急地去了。
“慕容,你說惠姐姐會不會怪我們?”
軒轅霜皺著娥眉,眼波含著憂愁,不知何時這個小辣椒也被煩擾糾纏著,慕容清有些不舍,他捏著她的手,眼底都是關心,“不要想那麼多了,這些事就交給男人吧。”
這是軒轅霜聽過最窩心的話,她把頭靠在他的懷裏,顧不得羞澀,隻是覺得人生無常,還是要珍惜眼前才是。
慕容玨帶著京兆尹來到納蘭府時,納蘭楓帶著納蘭家子弟跪在門口,他的身後是方氏帶著其他女眷,慕容玨見到方氏有一絲動容,她畢竟是惠兒的親娘。“夫人請起,在找到證據前,丞相還未定罪,你們不用如此。”
方氏淡淡地笑著,似乎麵臨的並不是死亡,她抬眸間眼底還是憐惜,“謝過三王爺厚愛,裏麵請。”
慕容玨狠著心從她身側走過,他心裏明白,他這一進去便是判了這些人死刑了。
樓氏嚇得摔倒在方氏身後,她恐懼地看著一批批官差從身旁走過,花容失色,早知道是這樣大的罪,她一定不會答應媚兒,可如今已經晚了。
納蘭府很大,官差從納蘭雄霸的院子開始搜起,慕容玨知道證據藏在哪,可他並不動,他等著有人把它搜出來,要是他親自搜出了證據,反而就不可信了。
“王爺,書房發現一個暗格。”
京兆尹也算是查案的個中好手,暗格這種在他麵前隻是小把戲,他將錦袋交給慕容玨,不料卻被他推開了。
“大人,本王並不善於查案,皇上派我來也隻是協助,此等證據還是請大人親自過目。”
慕容玨如此謙謙君子,讓京兆尹讚賞不已,心裏對他的好感更甚,“既然如此,那屬下就不推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