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過去,葉瀾依莫名地有些不安,總覺著這一紙白條會與出走的軒轅霜有關。
怕是想的太多,她整晚都睡不好,便早早地起身坐在院子裏,原本看到這桃花樹她一直都是帶著笑意的,可如今總是眼含憂愁。
慕容玨一直都看著眼裏,卻隱忍著不說,就算是心有不舍,也不開口勸她,就是因為了解她的性子。
她這人,總是把旁人的事看待地比自己還重要,想說她一句自己又舍不得,隻能暗自囑咐紫衣多與她說說話。
紫衣默默站在她身旁,看著她茶不思飯不想的,也是愁壞了。可葉瀾依看著親和,實則骨子裏拗的很,她淡淡說一句不餓就把別人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
“主子,找霜主子固然重要,可你的身體也不能餓壞了,奴婢做了你愛吃的綠豆粥,多少喝點。”
“紫衣,我真的沒有胃口,不若你放著,等餓了我再吃。”
她若是疾言令色也就算了,可端的是溫柔善良的笑意,雖說這笑容並未達眼底,可誰能對著她淡漠的笑說些什麼呢?
紫衣默默在心底歎了口氣,對她這樣軟軟的拒絕毫無招架之力,隻能把一碗粥放著她麵前的桌上,希望她餓的時候真的能喝上一口。
“南宮熙回來了嗎?”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南宮熙身上了,以她女人的直覺,待他把送信之人弄清楚,軒轅霜的蹤跡也就可以尋到了。
可她期盼的眼神看向紫衣,卻見她搖了搖頭,一臉的苦悶,絲毫都沒有比她自在。
“南宮管家昨天一晚都沒有回來,奴婢今日也未見著他,也許王爺那會有什麼好消息呢?”
“玨和上官若是有一絲霜兒的消息,都不會隱瞞我,怕的就是遍尋無方。外麵的世界太大,想要一個有心要躲的人該有多難。”
葉瀾依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對他們沒有半點埋怨,隻是急迫在所難免。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親自出去找她,隻可惜玨不許。
她就隻能日日坐在府中,等著他們的丁點消息。
紫衣見她又皺起了眉頭,心裏也是不好受,可她總想著法子讓她能高興一點。
“主子,九爺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或許他那裏會找到一些蹤跡也不一定,畢竟他是最了解霜主子的人。”
“九弟他是個謹慎的人,若是有霜兒的消息,一定會讓我知道,若是沒消息,隻能代表他也是一無所獲。”
正是因為她看的太透徹,連一點希望都不給自己,所以才格外焦灼。
葉瀾依想著軒轅霜言笑晏晏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彎起,可還未待笑意到達眼底,又黯淡了下來。
她最怕的是她此時正在受苦。
“主子,南宮管家回來了。”紫衣欣喜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猛地抬眸,在假山的另一側看到匆匆走來的南宮熙,他整個人看起來風塵仆仆,淡漠的臉上竟有些輕笑,讓她的心都提了起來。
她告訴自己不能報太多希望,這樣才不至於太失望。
南宮熙走到她麵前時,她才看清他的長發有些淩亂,下巴還留著青色的胡渣,一雙張揚的眸子都含著血絲,看起來真的是一夜未睡。
“辛苦你了。”
她的口氣淡淡的,可聽得出一點難受的樣子,叫南宮熙都怔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為自己一夜的奔波而難過。
可就為了她這一句話,他覺得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他揚起了一抹笑意,倒是有種上官雲開心時的模樣,雙眼盯著葉瀾依,精神抖擻,看起來他帶來的會是一個好消息。
“回娘娘,剛跟蹤信鴿而去的暗衛回來了,也帶來了信鴿主人的消息。”
葉瀾依感覺心口憋著的一口氣鬆了,有一種獲得重生的感覺,雖然還不知道此人會霜兒是否有關,可她到底感覺好受了點。
她褐色的貓眼盯著南宮熙,臉上未有一絲神情,隻有一雙手緊緊地抓著石桌,用力太大白皙的皮膚上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筋。
“是誰?”
“古月大將軍南宮牧。”
南宮熙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很明顯地臉上閃過一絲狠戾,可葉瀾依因為太過震驚而閃爍了眼眸,並沒有看見。
紫衣卻是看在了眼底,神情莫辯地瞥開眼,南宮熙的私事與她無關,她也隻會假裝沒有看到而已。
南宮熙是不知道南宮牧此人與葉瀾依他們的淵源的,所以這會見她麵露欣喜,倒有點看不懂了。
“娘娘,此人傳書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挑釁我們王府,需不需要奴才稟報王爺?”
“你先去把此事告訴玨,讓他和上官回府一趟,商議一下此事。”
葉瀾依的神色又恢複了淡然,旁人絲毫看不出她喜怒,怕是隻有她自己知曉內心有多喜悅,她幾乎就能肯定南宮牧此舉是為了提醒他們霜兒在他那。
南宮熙不知,還以為她同自己想的一樣,把這看做是兩國間的一個導火線,所以一點都不敢耽誤就往慕容玨那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