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霜隻是精疲力竭,又觸動了傷心處,倒並不大礙,葉瀾依把過脈後,心也定了下來,便讓大家都去休息了,第二日準備啟程。
黑鷹想要留下來守著值夜,可葉瀾依很堅決,要跟著她就必須按照她的命令做事,否則就回慕容玨身邊去。
執拗如她,紫衣最是了解,便順手把黑鷹給拉走了,待把門關好後轉身,才發現黑鷹一臉笑意地盯著她,那種眼神說不明看不透,可紫衣直覺地想要逃避。
上官雲對個情字早就看淡了,見黑鷹尚未博得美人心,便好心地伸了個懶腰回去睡覺了,把這黑暗中的寂靜留給他們倆。
“黑鷹,我以為主子的脾氣你應該已經摸熟了,為何還要惹她不快,也給自己惹點麻煩?”
“紫衣,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脫去了那一身黑衣,黑鷹似乎也退去了那一份沉穩,眼前這個嬉皮笑臉膚白臉俏的男人與印象中的黑鷹實在差距太大,紫衣一時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一起之下便推開他準備無視他的問題。
可正在興頭上的男人哪裏會放她走,他好不容易找著一個機會能與她單獨說兩句,卻也一時無法把心底深埋的話說出口。
“紫衣,你不要生氣,我隻想說,江湖險惡不比王府,我身上肩負著保護王妃的重責,若是有顧不上你的時候,你不要怪我。”
他說的情深意切,一雙眸子在銀色的月光下灼熱得似火苗一般,無可避免地將紫衣那顆冰冷的心灼熱了。
“保護好主子是我們倆的責任,百死莫辭,若是你救得了主子,紫衣隻會謝你,又如何會怪你。”
她是把葉瀾依的生命當做了自己的命,可黑鷹哪裏舍得,恨不得把一顆心掏給她看看,隻恨自己最笨說不出動人的話來。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日再見。”
紫衣不是沒有看到他眼底的黯淡與失望,她也不是不懂他的心意,隻是像她這樣的女人,真的不配再得到他的喜歡。
他是那樣的純粹幹淨,可她卻是那荷花池裏的淤泥,就算穿著華服,笑的再純澈,可掩蓋不住那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腐爛。
黑鷹默默的看著她走進房間,頭也不回地關上了房門,灼灼的目光盯著那緊閉的房門,似乎要把那黑色的木門看穿了。
等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房間,上官雲正坐在桌邊,手裏擎著一個茶杯,清明的眼眸盯著他,似有話要說。
“黑鷹,紫衣不是尋常的女子,她經曆了太多一顆心早就千瘡百孔,你要打動她並不急於一時。最重要的是,你要想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接受她的過去,否則對她來說隻是更大的傷害。”
紫衣和黑鷹都是慕容玨和葉瀾依身邊重要的人,上官雲真的不希望這一份感情會牽扯出其他來,而亂了這本就理不清的棋局。
“你說的我都知道,她所經曆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也因此對她多了一份憐惜,我相信我終有一天會撫平她心裏的每一個創傷。”
上官雲看著他堅定的眼神,久久沒有說話,待他歎了口氣,隻低喃,“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
這一夜,人各有所思,都未有好眠,除了昏迷的軒轅霜。
“三嫂,我們真的不回荊州城,而是去我恭親王府?”
軒轅霜覺得自己睡了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樣了,相見的慕容清沒有見到,想回的王府不能回,她還要長途跋涉去看她爹的臭臉。
“霜兒,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九弟失蹤了,連我們都聯係不到他,而據我推測,他人正是在你爹手裏。”
葉瀾依一邊說著,深如潭水的眸子盯著軒轅霜詫異的臉,她的所有情緒都被看的一清二楚,心裏徒徒升起一股無力感。
軒轅霜卻是怎麼都看不透她的眼神,就正如不明白慕容清怎麼會在她爹的手中,可她對葉瀾依的信任超出了一切,既然是她說的,那她就不會多問一句。
“好,我們一起回恭親王府。不過牧大哥原本也是要回京的,不如我們找他一起,路上也多點保障。”
葉瀾依想著南宮牧此人必然是攝政王南宮烈一邊的,那與恭親王便是敵對,有他幫忙在古月確實會方便許多,便默許了。
“既如此,那各自準備一下,半盞茶後我們就出發。”
一行人來到軍營外,守門的小兵與軒轅霜早就熟識,這會見到他也是爽朗地笑了起來,“霜兒,昨日將軍獨自回營,我們還擔心你出了什麼事呢,這會看見你好好的就放心了,不過你身後這幾位是?”
他們瞧見的是四個風采各異的公子哥,無一不是錦衣華服,也難怪會疑惑。
軒轅霜咧開嘴笑了笑,便解釋道,“這四位都是我的朋友,與牧將軍也是舊識,聽說他在這,便跟著過來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