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道一瞬安靜,連池熠都愣了一瞬,回過神來皺著眉看了一眼許放,又擔憂的看著林半月。
翌日一早,祁越風塵仆仆的從歐洲趕回來。
他瘦了很多,頭發不知道是不是才剪過,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頭皮的白。
一身黑衣黑褲,看起來矜貴,冷漠,又神秘。
他們三個人都在病房外守著,整整一晚上,甚至連姿勢都沒怎麼變過。
祁越走過去,大家都有點懵。
“現在怎麼樣了?”
祁越開口,聲音沙啞又帶著冷漠的顆粒感。
林半月茫然的抬起頭,池熠原本就是從臨市趕回來的,已經接近四十個小時沒睡覺,有點懵。
許放一個人保持著清醒,站直身體,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重症監護室,搖了搖頭:“還沒。”
一邊說,一邊走到祁越身邊,抬手按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捏:“做好心裏準備。”
祁越看著重症室,沉默了一會,才從喉間擠出一個“嗯”字。
許放還要連班,又跟祁越說了幾句便離開。
許放走遠,池熠的腦子才恢複清明。
他也走到祁越身邊,跟許放一樣做了同樣的動作。
祁越身上還帶著清晨的涼意,池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總覺得他的體溫不太正常。
“我沒事。”祁越側了側頭,喉頭滾動,看著池熠:“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來換我們。”
池熠其實有點不放心,林半月跟祁越的狀態,但看著祁越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叮囑了一句“別逞能,有事電話”就離開。
他們兩人離開後,重症室外,就隻剩下祁越和林半月兩個人。
林半月兩隻眼睛全是紅的,眼皮甚至有些腫,整個人的狀態十分狼狽,疲憊。
以至於,祁越把目光投到她身上的時候,她隻是遲鈍的動了動眼珠子。
有鈍刀在心裏割了一下,祁越抿了一下唇,邁開步子,朝林半月走過去:“沒事,我回來了。”
有一瞬間,林半月很想落淚,但她控製住了,起身默不作聲的朝另一邊走過去。
很明顯的躲避。
祁越沉默,過了幾分鍾才轉過身,站定,看著重症室病房的房門。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很快就到了中午。
祁越的助理送來午餐,祁越拿了一份,另一份拿給林半月的時候,林半月直接轉過身閉上眼睛。
助理為難的看了一眼祁越,祁越讓他把東西給自己。
嗓子裏嗆出一聲咳嗽,助理連忙要開口,被祁越製止,讓他先行離開。
祁越平複了一下,走到林半月麵前,把盒飯拆開,麵上沒什麼表情,聲音裏也沒什麼起伏的開口:“你如果不想吃我買的東西,你可以不吃。但飯一定要吃,你可以讓你的助理給你買或者顧總。”
“阿姨還需要我們,我們要盡量顧全好自己。”
祁越話落後,林半月閉著的眼睫顫了顫。
有晶瑩的液體漫出來,陽光下脆弱無處可藏。
祁越得不到回答,準備把飯盒放下的時候,林半月睜開眼睛看著他,嗓子裏有哭腔:“祁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永遠都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