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複仇?”
47號略帶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小狼人,嘴角揚起了一抹淺笑。
小狼人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等待著她的回答。他現在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因為他知道他必須冷靜下來,一味的喪失理智並不好,即使增長出了恐怖的力量和速度,到頭來不是被冷靜的人類尋機絞殺,便是渾渾噩噩終究一時無成。
突然,他的瞳孔猛然放大,因為就在他走神的瞬間,眼前的女人已經無影無蹤,他隻感到一陣微風拂身而過,脖子前方便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略一愣神,他輕輕地轉動著已經稍顯僵硬地脖子,順著匕首伸來的方向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被黑色訓練服所包裹的臂膀,肉眼看去並不強壯,甚至拿著匕首的手也顯得鬆鬆垮垮地,但經過了剛才的一幕,他並未有產生任何輕視的心思,接著繼續上掃,瞬間吸引他目光的便是47號那戲謔的目光,霎那間,那目光就像是占據了他所有的身心,他發動著所有的智慧和理智,想要透過47號的目光,看出她哪怕是一點點的心思,但最終一無所獲,戲謔的背後,掩蓋著的隻有仿佛能刺痛骨髓般的冰冷,冰冷地讓人瞬間領悟,她的所有笑容,所有情緒,都隻是對人的偽裝和迷惑。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身旁貼身而站的47號輕輕地將臉龐湊近他,略帶挑逗地笑著問他:“喜歡嗎?”
突兀地一句問話帶給小狼人的不是心動,不是遐想,而是難以抑製的恥辱感和憤怒感,那種感覺就如被人殺了全家,卻被凶手笑問是否高潮一般,恥辱至極,但又無能為力。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無力,手握緊了又張開,張開了又握緊,一瞬間的時間在狼人的心裏就像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最終,他咬緊了牙關,壓抑地喘著粗氣,強忍住了想要爆發肆虐的憤怒,隻是冷冷地盯著47號,沒有說話。
47號靜靜地等待了一會,見小狼人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便慢慢地收回匕首,又握住掛在身上的槍支,接著便一聲不吭的向外走去。
小狼人看著眼前女人的身影漸漸走遠,伸出手想要攔住她,但隨之邁出的一腳使他猛然意識到自身的狀況已經虛弱到難以進行劇烈的身體活動了,剛剛的被冰封和兩次爆發使得自己的身體狀況急速惡化,整個身體迫切需要能量的補充。隨著女人的徹底離開,他再難支撐下去,頓時跪倒在地上,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接著,小狼人用盡了所有殘存的力氣,讓自己正麵朝上的躺了下來,望著黑色冰冷的天花板,他的大腦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使得自己不會又一次昏迷過去。
‘我不行了嗎?為什麼我虛弱到了這個地步。’
‘不。我不應該倒下去,我還要複仇,我不能倒下,不能.’
他的腦海裏又開始浮現出那日木河所做的一幕幕,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都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地回放著,最終,這一幕幕情節,又化為了那最後一句話。
“記住,你對我的仇恨!”
‘仇恨。仇恨.’
回想著這個詞彙,他的眼睛裏似乎又泛起了紅色的光芒。也許是回味了太多次了,仇恨的感覺已經被狼人的身體習以為常。每一寸每一尺的仇恨所散發出的滋味,都能被狼人細細咀嚼到,如刺骨般寒冷,如撕裂般炙烤,如濃濃的硫酸迎麵而來,如滾滾的惡臭鋪天蓋地,躲不及,揮不去。一顆顆細胞在這樣的仇恨滋味的折磨下,又不由自主地拚湊組合,迸射著狼人熟悉的怒意出來,隻是,沒有能量的細胞再怎麼拚湊,也隻能一片片的破碎垮掉。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好不容易產生的怒意隨著身體的冰冷而消散,無法轉化成他的力量,無法讓他度過眼前的難關。
他一動也不動地睜著眼,默默地看著那片黑暗的天花板。片刻後,身體已經徹底沒有了知覺,但狼人依舊還是睜著眼睛向上看著,他不想閉上眼睛,也不想就此放棄,但似乎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