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火起(1 / 3)

拍門聲十分雜亂,我心一凜,嚴極已經一躍而起,道:“妹子,你在屋裏坐著,我去把人打發了。”

我坐在屋裏,既覺得現在不可能有這麼先進的監視係統,我才跑來找宮禁軍首領,立即就有人來抓;又覺得宮禁軍明顯的在經曆洗換,鐵三郎這裏被人監視也理所當然。

惴惴不安中,嚴極卻已經跟外麵的人搭起了話:“你們是什麼人?”

回答的人腔調很是殷勤,卻沒聽出什麼惡意:“啊,您是鐵軍司馬的兄長吧?是這樣的,鐵軍司馬今天升了校尉,宮裏賞賜了五匹絲綢,十匹絹,二十匹細布,棉褥兩件,錢五十緍,金五斤,玉玦一雙……我們是新進的期門衛,這是替鐵校尉先把東西送回來的。您是不是讓一讓,我們好把東西抬進去?”

“你們把東西放到東廂去,別吵吵嚷嚷的驚動了四鄰。”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往東廂去了,緊跟著是嚴極拿了錢財打賞抬財帛的人的聲音。

等到人聲停了,嚴極一臉詫異的返回屋裏。我澀然一笑,問道:“嚴大哥,你可看出什麼不對勁了沒有?”

“三郎封校尉,論資曆功勳是夠了。但封個校尉賞賜這麼豐厚的財帛可不大對勁,該封賞的人應該是陛下吧?哪裏走出來一個不清不楚的‘宮裏’?”

嚴極是純粹的軍人,不喜歡與聞政事,一路快馬回長安,竟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此時才覺得奇怪。

我微微搖頭,輕聲道:“嚴大哥,你說的這些不清不楚的事,就是我剛才說的‘天’大的麻煩。”

嚴極奇道:“什麼?”

“長安有大變,有人要暗害陛下,扶幼主登基,把持朝政。我來找鐵三哥,正是想問他是不是願意和我一起冒險救駕。現在看來,對方已經先我一步了。”

嚴極愕然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仔細的說清楚。”

我將自己發現南疆大營的異況以來所知的所有事情都仔細說了,見嚴極驚得目瞪口呆,不禁心裏發緊。眼看天色轉黑,鐵三郎還不回來,知道他必是升任校尉,被人拉去宴飲了,便道:“嚴大哥,我先回去了。我想救駕,但不知鐵三哥和你是怎麼想的……不,你先別急著勸我或者答應我,等鐵三哥回來了,你們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再告訴我吧。”

出了鐵家門,我心頭一陣茫然。

徐恪讓我來長安是以探聽消息為主,但我自己回長安,卻是想見齊略,或者救出他。可見他也好,救他也好,那都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就能辦到的,必須有人幫忙。如果宮中還允許外臣出入,我還能借機尋找陳全或者荊佩她們。但尚書台不給人半點機會入未央宮,我隻能找鐵三郎他們幫忙。

鐵三郎以前放著好手藝不做,來當期門衛的原因,就是嫌匠戶身份太低,他想出人頭地。現在越姬明顯的賞賜了厚祿,也必會許諾高官,這樣的機會他肯放棄嗎?

我趁夜回到家裏,心煩至極,神不守舍的吃了晚飯,早早的上chuang睡了。睡到半夜,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叩扉聲,我驚醒過來,摸起卸在枕下的銅簪,蓄勢待發。

窗外那人叩了陣窗扉,輕聲叫:“雲郎中,我是荊佩。”

我翻起坐起,問道:“你說你是誰?”

“我是荊佩!”

我心中一凜,趕緊開窗,荊佩跳進來,什麼話也沒說,砰的跪倒在我麵前,將她懷裏包著的一包東西托在我麵前,話未說完,哭聲已經先出了:“雲郎中,求你救救這孩子,他快不行了……”

孩子?我將油燈拿起放到低矮處點燃。荊佩趕緊將孩子放了過來。就著燈光一看,那孩子臉色烏青,口銜一枚用線綁著的胡桃,額頭滾燙,已出氣多進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