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紫笑了笑,溫柔回答:“沒什麼,都上過藥了。”
簡疏白卻說:“都水腫起泡了,還沒什麼事。”說著,他轉頭讓人去他那裏取藥膏,又轉向雲緋,頓了頓,才低聲道:“師妹,這次有些過分了。”
在簡疏白第一反應是去看雲紫的傷時,雲緋就料到他會興師問罪。但是,真當簡疏白說她時,她卻有些失望。
“若我說,不是我故意打翻茶杯的,師兄可信?”
簡疏白眼中微動,到底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他和雲緋認識了這麼多年,他自然相信雲緋不是這種人。那個琉璃明顯對雲緋有些敵意,雖然不知道這敵意的來源是什麼,但是簡疏白也不傻,還是能分辨出真真假假的。
雲緋見簡疏白沒有盲聽盲信,也勾了勾嘴角,接著,她轉頭看向雲紫,一雙鳳眸輕輕一揚,有暗光傾瀉而出。雲紫神情動了動,沒有說話,隻是低下了頭,一幅柔弱的樣子。
“好了,不過一點意外,至於鬧這麼大嗎?”簡疏白直起身說。剛好他派出去的人將藥膏拿了回來,他接過藥,交給一旁的琉璃,吩咐道:“給婉嬪再上下藥。”
接著,他又轉向雲紫,柔聲道:“朕有些事還要處理,待會再來看你。”
雲紫點點頭,起身送簡疏白。簡疏白走到雲緋身邊,讓她跟著自己一起走。雲緋眸子微轉,動了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蕙蘭殿,直到走了一段距離後,簡疏白才歎了口氣,說:“師妹,我知道你不喜歡雲紫,但她怎麼也……”
“怎麼也算是我的嫂子?”雲緋接過話,笑著道。
簡疏白扭頭看了她一眼,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雲緋繼續笑,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若她是別的什麼人,作為師妹,我肯定是接受的。但她是雲紫,或者說,雲紫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我知道你懷疑什麼,可你看雲紫那幅模樣,也做不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簡疏白辯解道。
雲緋睨他一眼,“師兄,作為女子,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千萬不要以貌取人,尤其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唔,比如你家那位婉嬪。”
剛剛雲緋用眼神給雲紫警告的時候,別看雲紫低下了頭,在她低頭前,她也用眼神回複了雲緋,那銳利的光芒,怎麼看都不像是柔軟的小姑娘。
對於雲緋的判定,簡疏白肯定不是全信的,但也不代表他不信,他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至於後續怎麼發展……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雲緋也知道,如今簡疏白做了皇帝,很多事情是不容她插嘴的,因此她也沒有繼續洗腦,哦,不,說話。
兩個人之間開始沉默,雲緋也不覺得難捱,隻是時不時看看那棵開了花的樹,然後低頭瞅瞅剛剛經過的那片池塘裏的錦鯉。大概快到簡疏白處理政務的偏殿時,簡疏白開口了:“師妹,我會留個心眼。不過,我也希望沒事的話,你也別去找雲紫了。”
雲緋聳了聳肩,道:“好吧,如果她不來找我麻煩,我當她空氣好了,不,臭氣。”
簡疏白無奈地看了自家師妹一樣,然後在依舊堅守在偏殿門口的大臣們期盼的目光下,奔了過去。
看著那襲明黃色漸漸地離開視線,雲緋臉上的笑微微收斂。
其實今天琉璃說的基本沒錯,確實是她去找雲紫,讓雲紫彈琴。她不過是想試試,那琴弦上的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估計雲紫猜到了她的想法,所以並不樂意,並借著遞茶的工夫,故意讓茶水傾倒在自己手背上,這樣,她手受了傷,自然不能彈琴了。
真是,好有心機。
雲緋微微眯了眼,遠遠地朝蕙蘭殿的方向看了過去。此時的她開始計劃,與其找雲紫的麻煩,要不然直接去向樂正岑問個究竟?
之後七日,雲緋聽說,簡疏白夜夜留宿在雲紫的蕙蘭殿。
給她傳消息的是蕙蘭殿的一個小宮女,或者可以說,是眼線。這座皇宮裏,要想安插個眼線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管你是用金錢還是武力,總有一個人會買你的帳。
顯然,雲緋成功了。
當小宮女彙報完後,一臉憤懣惋惜地看著雲緋時,雲緋被這目光弄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問她有什麼事。小宮女“哼”了一聲,說:“姑娘明明比婉嬪娘娘漂亮這麼多,不知道為什麼皇上會喜歡婉嬪娘娘。”
聽到這個原因,雲緋有些意外,倒是一旁的溫衍忍不住先笑了,感歎道:“愛徒,她是為你打抱不平呢。”
雲緋有些哭笑不得,柔聲安撫了小宮女許久,待她離開後,她才納悶地說:“我看起來這麼像深閨怨婦嗎?”
溫衍做出一副仔細思考的模樣,然後回答:“為師想,在別人的眼裏,你不是怨,而是凶吧。”凶殘到,拿茶水去潑雲紫。
雲緋對此表示很無辜。溫衍撫了撫她的發,安撫著說:“疏白或許是真喜歡那個雲紫,現在看起來,雲紫也沒對疏白做什麼事,你幹脆也先別操心了。與其操心你家師兄的生活和諧程度,還不如想想過幾日的南苑騎射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