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緋從背後抱住了溫衍。
她有些愣愣地退了兩步,臉上是一副迷茫的姿態。剛剛若是她眼神沒有壞掉的話,那就說明,她心目中絕色動人,又完美無雙的雲緋姑娘,和她的師傅有些不可明說的事情。
這是赤果果的師徒戀啊!
春秋默默地在原處站了好一會兒,腦子裏一直都是剛剛看到的那副畫麵,雖然是師徒,但是……那畫麵當真是太美太溫馨啊。
她在心裏琢磨了好一會兒,然後把什麼藏在了心裏,接著轉個身靜悄悄地跑掉了。
在春秋跑掉的時候,溫衍的麵也煮好了。雲緋看著溫衍端著兩碗麵過來,眼睛都亮了,肚子甚至很合適宜地“咕嘟”叫了一聲。
溫衍抬眼看了看她,眼裏染著一絲好笑。然後,他將兩碗麵放下,一碗推了過去,溫聲道:“吃吧。”
雲緋點了點頭,也不和自己的師傅客氣,默默地吃了麵。小廚房裏一時安靜地隻有碗筷輕碰的聲音,但是,房間裏的氣氛,卻一點兒都不安靜。
吃碗麵後,雲緋撐著頭,看著對麵姿態優雅的溫衍,忽然問道:“師傅,你有沒有給別的女子煮過麵?”
溫衍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方道:“有。”
雲緋微愣,過了會又問:“是誰?”
溫衍擱下筷子,取了巾帕擦拭,一邊隨意道:“一位故人,現在不怎麼聯係了。”
雲緋隻覺得心裏微微一澀,但仔細想想,自己未免要求太高了些,而溫衍的語氣很隨意,應該也沒有什麼,這麼想著,她也不再去細思,隻是起身拉起溫衍,送他回宮。
次日一早,雲緋接到簡疏白的傳召,便收拾了一下往簡疏白的寢宮而去。
路上,她聽見不少人在竊竊私語紫韻的事。一路上未曾停留,隻零零碎碎地聽到,簡疏白似乎以欺君為理由,廢了紫韻的封號,將她打入冷宮。
昨兒還是寵妃的人,今日就成了冷宮那一宮之主,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以色侍人,能好幾時?不不不,說起色來,想那婉嬪遠遠不及雲緋,怪不得會摔了下來。
以上這些,都是雲緋偷聽到的“婉嬪被廢”的聽後感。所以,當她進入宮殿,看見那個坐在桌後的男人時,她的第一句話是:“師兄,你把婉嬪廢了?”
簡疏白從奏折裏抬起頭,自己還沒開口呢,倒先被雲緋搶白了,他默了會兒,才點了點頭:“你都聽說了?紫韻算是欺君,沒殺她已是好的。”
“那她真的被關在冷宮了?”雲緋好奇地問。她可是記得,這冷宮前不久才一死一瘋了,縱然簡疏白對紫韻極其氣惱,縱然之前的寵愛多半也是那個什麼鬼的“音幻”的作用,可是,將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扔到那種地方,還是自己的“舊情人”,實在是不太好吧。
雖然那雲紫也不是什麼嬌滴滴的人。
聽見雲緋的問題,簡疏白擱下了手裏的奏折,站起身來,一邊朝她走過來,一邊回答:“沒有,對外是這般說的,但昨晚已經連夜將她秘密送出去了,算是……驅逐出宮吧。”
這四個字讓雲緋有些意外,但仔細一想,其實簡疏白對紫韻還是留了幾分舊情的。不然,以“欺君”的罪名,是分分鍾可以把她殺一萬次啊一萬次。現在不僅沒把她丟在冷宮,還將她放了出去,還她自由,已經是相當仁慈了。
隻是,知道簡疏白對紫韻這麼仁慈,雲緋忽然又有些不爽了,一時倒是忘記方才她來的時候,還覺得紫韻挺可憐的。
簡疏白是不知道雲緋心裏頭想了些什麼的,他叫雲緋來其實是有別的事,隻是雲緋一上來就問了他關於紫韻的事,他也一時想起了昨晚。
昨晚,雲緋和溫衍走後,他看著跪在麵前的紫韻,忽然之間想通了很多事。
比如,他當初留下紫韻時,為什麼廢帝會知道。為什麼他在宮裏,明明和雲緋一起懷疑紫韻,回去見了一次紫韻後,就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起了疑心,還信誓旦旦地和雲緋說,紫韻沒有問題――雖然這件事現在想起來有點蠢。
還有,他被關在宗人府的時候,紫韻為什麼能從守備森嚴的周王府逃掉,而能偷偷潛入皇宮安然無恙地進入宗人府,又安然無恙地離開宗人府。
這些事,以前他都沒想過有問題,現在卻發現這一件件事下來,當真是漏洞百出,虧得他和周王能心思縝密地做逆反的計劃,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些。
因為他幾乎每日都會聽紫韻的琴,那個“音幻”的作用,當真是不容小覷。
不過……為什麼溫衍沒有受到影響,他卻受到了影響呢?難道真的像今天早上他派人去請溫衍,溫衍讓人人傳的那句話一般?
“你太笨了,為師不想和你說話,實在是拉低智商。”
想到那句話,簡疏白就有些鬱悶,隻覺得自己這個師傅簡直沒有給自己這個皇帝留半分麵子。
不過,說到溫衍――
“啊,不說這些了,雲緋,我有話要問你。”說到溫衍,簡疏白這才想起自己找雲緋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