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雲緋握著杯子的手一頓,問道:“什麼事?”
“小虎最後一次回家,是上個月的月底。那時候我見他愁容滿麵的,就問他怎麼了。他也是跟我現在這般糾結了半天,卻沒有說。後來,有一個晚上我看見他坐在屋子後頭喝悶酒,就走過去陪他喝。他大約是喝多了,我剛灌了兩口,他就開始絮絮叨叨地和我說起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兒來。因為多半是關於門派的,我也沒太往心裏去。不過今天早上起來,我突然想喝酒,就去找你們的人要了一小壺。喝完後,忽然想起那晚上他醉後說到一件事。他說,他有次晚上起來小解,看見有人影飛過。因為好奇,他提了褲子就跟了過去,然後看見那個黑影和你們派裏的一個人在說話。”
雲緋微微眯了眼,暗說張龍實在太不厚道,老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斷了。憑他這講述故事的方式,太適合做個說書先生了,肯定場場必滿。
不對,張龍雖然斷的很是地方,可他開頭太羅嗦了,差評。
在心裏暗自誹謗了會兒,張龍到底是繼續說了,“小虎說,他當時不敢離得太近,因為他認識的那個人武功比他高多了,所以,他也沒聽得太清楚。隻是隱約借著月光看見了那個神秘人影的衣服上有個圖案,一團一團的,有點像火焰,又有點像花。”
聽到這裏,雲緋忍不住問道:“張虎看見的那個人影,是男是女?”
“男的。”
“那那個圖案,張虎有看清楚顏色嗎?”
張龍搖了搖頭,“看不清,隻說是很明顯的圖案,因為月色上那一塊的顏色和別的地方都不同,他才看出來是個圖案的。”
雲緋默了片刻,抬手摸了摸下巴,有了底。
如果是男人的話,那應該不太可能是花。試想,哪個男人樂意自己的衣服上有一大朵花兒的?既然不是花,那就該是火焰了。
至於衣服上有火焰的……十有八九是炎派的人了。
雲緋倒是沒料到派裏有人和炎派的人有聯係,就算那個人並不是凶手,光這一條,也值得雲緋好好研究一下了。
見雲緋問完話後似乎陷入了思索,張龍想了想,還是繼續說:“因為我對你們門派也不算太了解,那時候我也沒上心,隻當是小虎喝多了說醉話。不管,我今兒想著,都說最後吐真言,小虎這話指不定也是真的。隻是沒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小虎了。”
雲緋從張龍的語氣裏聽到一絲難過,也深知讓他回憶逝去的兄弟,是有些折磨了。於是,她溫聲安慰了片刻,張龍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些。
“反正大致就是這麼些了,也不知道對找到凶手有沒有作用。總之,雲緋妹子,你是答應了我要找到凶手的,我可是天天兒的盼著你抓到人啊。”
雲緋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張龍微微一笑,很認真地說:“張大哥,我既然叫你一聲大哥,肯定是會做到的。你說的這事兒挺關鍵的,不過我得好好琢磨一下。”
張龍點頭,“我懂得,你聰明,肯定能想出聯係來,我相信你。”
被張龍寄予這麼大的期望,雲緋覺得壓力略大。不過,她已經有了些頭緒,待會回去和溫衍研究一下,找到凶手的日子想來指日可待了。
這麼想著,雲緋看向張龍,低聲囑咐道:“這些你告訴給我,就當完全忘記,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然,難保你會有危險。”
張龍哈哈大笑:“我怕啥!你們那些弟子全部上,也推不動我!”
雲緋抽了抽嘴角,道:“明麵打不過,不會暗地裏嗎?”
這話說得張龍倒是一愣,仔細一想,似乎也有理。他這才認真地應了聲,表示自己已經失憶,什麼都不記得了。
雲緋對他瞬間變化的神情表示很讚賞。
離開張龍的房間後,雲緋不敢表現出獲得了重要的線索,免得給張龍帶來殺身之禍。張虎就是因為發現了派裏有人和疑似炎派的人聯絡,才丟了性命的,她不能讓張龍重蹈她弟弟的覆轍。
因此雲緋沒有直奔溫衍的房間和他協商,而是四處逛了逛。她先去慰問了一下連良,又去看了看朱哲瀚帶人訓練,接著去瞧了瞧宗遙負責的廚房,順便問她晚上吃什麼,最後,雲緋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周光遠。
“大師姐怎麼來了?”周光遠本來正在閉目調息,聽見腳步聲睜開了眼,驚訝地看見雲緋站在麵前。
雲緋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剛好一片葉子從樹上飄落,她抬手接住,然後捏著葉片轉來轉去,口中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周光遠抽了抽嘴角,“結果真的被大師姐發現我偷懶了。”
雲緋繼續轉著葉片,笑了笑,說:“怎麼樣?黑衣人有下落了嗎?”
周光遠搖了搖頭,很是愁悶:“我們將前段日子到過流水的人都清理了一遍,沒有發現身手特別好的人。”
“這麼說起來,就是沒線索了?”雲緋扭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