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看著窗外就要西沉的夕陽,很想知道,下一次兩個人見到,會是個什麼場景。
唔,她很好奇。
之後的事實證明,溫衍關於凶殺案事件發展的預感果然準確。
就在溫衍“中毒”的第二天,連良就派人來通知雲緋,說找到黑衣人了。
彼時雲緋正在午後小睡,聽見弟子在外麵說話,因為有些迷迷糊糊的,聽了兩遍才聽清楚,頓時瞌睡一掃而光,直接從羅漢榻上一坐而起,然後像一陣風似的,從羅漢榻到了門口,又從門口飛速掠走,隻留下頭發衣服都被吹得飄了起來得弟子,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空氣自言自語地說:“大師姐的輕功,果然不同凡響。”
雲緋到前廳時,周光遠、宗遙、朱哲瀚和連良四人都已經等候在前廳中了,廳外站了一圈弟子,有的是四位師兄級人物帶來的,有點則是純屬看熱鬧了。
雲緋緩步走過去,掃了眼這一堵人牆,咳嗽了一聲,引得眾人全部把視線從大廳挪了過來,隻見他們的大師姐背著手,正往這裏走來。
於是,人群自動自發地讓開了一條道,雲緋噙著笑走過這條道,到達門口的時候,忽然說了一句:“東閣的屋頂要翻新了,我記得有房間都漏水了;南閣的藥材該拿出來曬曬了,這麼好的太陽別浪費;西閣的練武場上的武器該擦擦了,武器上的灰都可以做暗器了;還有,北閣的廚房沒人管了?待會大家吃什麼?”
聽著雲緋一口氣說出這段話,眾人都驚呆了。直到雲緋一個眼神甩過來,那些看熱鬧的人頓時像鳥獸一般一哄而散。雲緋拍了拍手,這才滿意地走進了大廳。
身後,能正大光明地留在門口的一眾弟子抹了抹汗,不由得感歎道:“到底是門主的親傳弟子啊,這殺傷力,簡直如出一轍。”
其他人點頭如搗蒜,就差沒把頭點下來了。
雲緋自然沒有聽見身後的嘀咕,她一心隻是在廳裏的幾個人身上。見她進來,幾個人齊齊看了過來,然後起身躬身行禮。眼見著連良又要讓他的神奇輪椅嘎吱嘎吱響了,雲緋忙阻止了他,“你就坐著吧,別折騰了。”
連良點了點頭,將手從按鈕上挪開。雲緋又看了看他的腿,有些奇怪地問道:“不是說你腿傷不是很嚴重嗎?怎麼都這麼些日子了,還是沒見好?幹脆讓師傅給你看看得了。”
這話說得連良一怔,當下搖了搖頭,微笑著說:“大師姐不用擔心,隻是現在天氣太熱,有些不太適合養傷。其實我的腿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無非是偷懶多坐兩天輪椅而已,過兩天就能行走了。”
“如此就好。”雲緋點了點頭,往上麵走去,在上座左側坐下,然後看了幾人一眼,說:“都站著幹什麼?不是還沒有指出凶手麼?暫時用不著動手,都坐下吧。”
雲緋說完,幾人都怔了怔。靜默片刻後,周光遠率先坐了下來,接著朱哲瀚看了他一眼,也跟著坐了下來。最後,宗遙見整個房間裏,隻有自己還是站著的,抿了抿嘴,就近在周光遠身邊坐了下來。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安靜,大家心裏都明白,這大約是所謂的山雨欲來風滿樓了,等連良指出凶手,表麵的和平肯定就是分分鍾要被撕破的節奏。
雲緋似乎很享受這份詭異的安靜,她將幾個人的表情都一一收入眼底,沉默不語的宗遙和一臉胸有成竹的連良,最讓她覺得好玩。
相比之下,周光遠和朱哲瀚的表情相對來說比較正常了。周光遠呢,是對黑衣人的身份充滿了好奇;朱哲瀚則是很氣惱,很憤怒,雖然他一直在克製著,但是雲緋還是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黑衣人勿要給我抓到”的危險氣息。
欣賞完眾人的表情後,雲緋咳嗽了一聲,點了名:“連良。”
連良聞聲抬頭看她,見雲緋對他點了點頭,便知道重頭戲來了,“你說說你的調查結果吧。”
看著此景此情,聽著雲緋的腔調,連良瞬間覺得雲緋有了一種武則天即視感。
他搖了搖頭,把這個奇怪的念頭趕出腦子,然後推著輪椅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幾人中間。接著,他徐徐開口了:“首先,我們來分析門主中毒的事情。之前大師姐也說了,那個下毒的人其實是想給大師姐下毒,所以在大師姐去點荷葉粥的時候,將毒下在了粥裏。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門主喝了粥。這有一點那個下毒的人肯定沒有想到,更沒想到門主代替大師姐中了毒……”
當連良說到不知道為什麼溫衍喝粥的時候,那日的旖旎場麵又湧入腦中,雲緋頓時有點不淡定了,忍不住開口道:“連良,說重點。”
連良有些疑惑地看著雲緋莫名變化的神情,內心裏有點小好奇,但他當然什麼都不能問,隻能咳嗽一聲,說重點:“重點就是,宗遙去檢查那個下毒的人,卻怎麼都查不出來,所有人都說有一段時間這碗粥是空置在那裏的,拿粥的弟子也是和別人一起去的,所以查不出。但實際上,能自由出入廚房又不被別人注意的人,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