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樂正岑身體漸漸好轉,所有的事他都能自己做了,雲緋自然不用天天去報道。咳咳,其實是溫衍不樂意她天天去,所以,兩人還真是多日不見。
雖然可能隻是雲緋隨口的一句話,但這話落在樂正岑心裏,莫名的暖了心。
兩個人一邊聊著,一邊踏著夜色到了後山的湖邊,各自掀衣坐下,淺淡的月光從樹杈中落下,灑在他們的衣服上,臉上。
雲緋很八卦地問了樂正岑方才和方倩說了什麼,樂正岑倒也不遮遮掩掩,說了個七七八八。聽完後,雲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搖頭歎息道,“聽到她的回答,你是不是挺失意的?沒關係,肩膀借你。”
樂正岑扭頭看她,一雙眼眼角微挑,似乎有些想笑:“我說出來你可能不會信。其實這個答案我早就知道了,隻是求個死心罷了。”
話畢,樂正岑看見雲緋的笑微微斂了幾分,明眸靜垂,比之平素的明媚,忽而多出幾分澄澈來,“我信。”
樂正岑微愣。
雲緋又抬頭看他,一雙眸子像是染上了一抹星光,淡淡明色:“我信。”頓了頓,她又忽而笑道:“那些個為情所困啊,悲傷到無法自已啊什麼的,確實不太適合你。”
樂正岑笑了出來,反問道:“那依你所說,什麼適合我?”
“喝酒適合你。”雲緋揚眸輕笑,然後站起身來,長長的裙擺拂過腳麵,像一朵漸次開第的蓮花,“你等著,我去給你拿酒來。”
說完,雲緋就轉身離開了。樂正岑看著她的背影,無奈扶額歎息:“明明是自己想喝酒,偏要借我的名頭。唉,但願溫衍知道後不會往我的藥裏下毒藥。”
等雲緋拿來酒,已經是好一會兒後的事了。樂正岑甚至懷疑,她要是再不回來,他估摸著就得在這兒睡著了。
好在雲緋到底是在他睡著前回來了。
“喏,上好的陳年花雕,我從廚房偷來的。”雲緋抱著兩個酒壇子在樂正岑身邊坐下,將其中的一個酒壇子往他懷裏一方,笑吟吟道:“若是給他們發現,明天指不定會打死我。”
樂正岑把酒壇從懷裏拿出來,笑著說:“他們不敢打死你,倒是溫衍,不知道怎麼罰你。”
說到溫衍,雲緋縮了縮肩,作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
不過,當兩人幾口酒下肚後,雲緋笑嘻嘻道:“果然喝酒壯膽,就算師傅現在站在我身後,我都不怕。”
樂正岑笑睨她一眼,暗想要是溫衍真的現在出現在她身後,不怕才怪。
不過,心裏想是這麼想的,樂正岑麵上還是很給麵子的,怎麼說,雲緋也給了自己借酒消愁的機會。
月色皎潔,湖水清波,兩個人對著湖水,映著水光月色,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酒來,一時間,滿腹憤懣仿佛都隨著這酒香散了幹淨。
到酒壇中還剩下一小半的時候,樂正岑將酒壇往地上一擱,忽而說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借酒消愁?”雲緋扭頭看他,眼中波光流轉,“剛剛某人還說自己不難過的。”
樂正岑笑了笑,沒有說話。雲緋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說:“左右無事,不然說說你和方倩的事兒?”
聞言,樂正岑眉眼似乎動了動,有些憂愁地說:“這是專往人傷口上撒鹽啊。”
“反正你也不難過。”
被雲緋又用這個理由堵住嘴,樂正岑很惆悵,惆悵自己剛剛為什麼要裝大度。
雲緋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幾聲,抬了抬手裏的酒壇子,說:“得了,不然說說你以前的事也行。”
“真的假的?我自己以前的事就行?”樂正岑一臉懷疑,“你會想聽?”
雲緋笑,手肘擱在膝蓋上,手背則撐著下頜,漫漫笑道,“閑著無事,剛好有點興趣。”
樂正岑點點頭,卻開口道,“我說我之前的事,你是不是應該拿同樣的來作為交換?”
聞言,雲緋低眸想了想,以前的事她真的記不得多少,要說的話,無非就是和簡疏白搶了多少吃的,嫁禍了其他弟子多少次,又被溫衍如何無奈地放過。
“你要我說些以前的事作為交換,我著實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一些瑣碎事情你定然也沒什麼興趣。”雲緋側眸將他看著,一臉誠懇的模樣。
聽到這話,樂正岑不由得一笑,道,“你也倒是實誠。算了,你都好酒招待我了,我就說些故事換酒錢好了。”
雲緋盈盈一笑:“成交。”
見雲緋應下,樂正岑將目光投向遠方,有些飄渺著,回想起過往。
“其實我也沒多少可說。我父親是炎派上一任的掌門,而他隻有我一個兒子,自然期望將來將炎派交到我手上。所以從小我對他的印象,一如既往的全是板著臉,神情頗有些凶惡。”
樂正岑從有記憶以來,就是日複一日的練習武功。他父親在這方麵上待他確實還不錯,但凡和武功有關的,無論他要看什麼書籍,他父親都會千方百計給他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