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雲緋也跟著返回,這樣,她就能笑著對雲緋說,你看,溫衍,心裏還有我,你根本比不了。
在方倩想好了各種打擊報複的說辭後,房間門再度打開,一個修挺的身影走了進來,在入門處落下一個長長的影子。“溫……”方倩剛想叫出溫衍的名字,那個人已經幾步奔到了床邊,伸手來扶她。方倩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裏。
這麼溫柔細致地對她的,絕對不是溫衍。
果然,來人的說話證明了方倩的猜想:“方姑娘你怎麼了?可是又嚴重了?門主不是該看過嗎?啊,你是想喝水?我給你拿!”
聽著劉誌成這一連串的問題,方倩覺得腦袋有些痛。她埋著臉皺了皺眉,最後隻選擇點了點頭,來回答最後一個問題――喝水。
劉誌成是個實幹派,見方倩要喝水,二話不說將她扶了起來,靠在床頭的軟墊上,然後將方倩剛剛拚老命夠了半天的茶杯,輕輕鬆鬆地拿了過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茶杯,想著剛剛那可憐巴巴的舉動,方倩欲哭無淚。
喝過了水,方倩靠在軟墊上休息,劉誌成將茶杯擱回遠處後,看了看隻剩下他和方倩的房間,問道:“門主和大師姐走了?”
方倩點了點頭。
劉誌成“啊”了聲,說:“我剛剛去藥房按照門主的藥單看了下,差了幾味藥,藥房的師兄弟們說,明天才能采來,所以……”
“所以我今晚隻能這樣了?!”方倩狂躁了,狂躁得話都說得順了。
劉誌成似乎被忽然狂躁起來的方倩嚇了一跳,但想到她現在是個病人,血都沒吐完呢,發發牢騷是很正常的。於是,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溫和一些,免得她更不高興了:“是……是的。理論上應該是明天才能熬藥給姑娘了,我還想回來問問門主怎麼辦呢,結果沒想到他先走了。”
看著手足無措、滿眼無辜的劉誌成,方倩恨恨地,想要捶床。
她為什麼要給自己下毒藥啊!簡直自作自受啊!
方倩腦門上飄出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等等,她會給自己下毒,不就是為了逼出溫衍和雲緋的奸情嗎?正常的不應該是,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那邊溫衍和雲緋衣衫不整地被批鬥,然後,她就可以慢慢地爬起來,喝下解藥,然後裝作弱不禁風地走到批鬥現場,來個落井下石或者哭訴悲情。
咦,解藥?
方倩忽然想了起來,自己給自己下毒,不就是因為有解藥在手嘛!那她還指望溫衍幹嘛!對了,解藥在哪兒來著?當時為了自己拿的方便,似乎藏在了床榻下麵?
這麼想著,方倩激動了。她夠起身,想要拿出解藥趕緊吃了,這樣,她就能早點擺脫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了。
隻是,在她剛有動作的時候,一旁的某人就一個健步衝了過來,著急地問:“怎麼了?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麼?還是要拿什麼東西?我幫你!”
哦,不,她忘了這屋裏還有一個全方位無死角貼心地“關心”著她的劉誌成。
好吧,繼續忍。
見方倩又靠回了軟墊上,什麼都不說,劉誌成有些手足無措。方倩忍得難熬了,忍不住和他說話,來轉移注意力:“剛剛為什麼你隻帶了雲緋來?”
方倩主動說話,讓劉誌成受寵若驚。他忙不迭回答道:“剛剛我去門主房間的時候,發現他房裏燈黑著,以為他睡下了,就敲了半天門,結果一直沒有反應。我隻好折回來,結果在路上遇到了大師姐,大師姐帶著我在後麵的湖泊旁找到了門主。門主說換身衣裳再來,我就先和大師姐過來了。”
聽完這些,方倩似乎愣了愣,才問:“你是說,雲緋沒有和溫衍在一起?”
“沒有啊。門主在後頭釣魚呢,大師姐則是剛從宗遙師姐那裏回來。”劉誌成如實回答。
方倩納悶了。
白天的時候,她明明親耳聽見雲緋和溫衍說的那些曖昧入骨的話,不就是晚上兩個人要共享歡好嗎?怎麼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呢?
一個去找宗遙,一個去釣魚。這……這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溫衍什麼時候又有了這麼悠閑的心情去釣魚?
方倩兀自想了片刻,又憶起溫衍對自己那冷淡的態度,忽然悟了過來。
溫衍和雲緋,是故意的。
他們故意當著她的麵,說那些讓她誤會的話,讓她以為,自己能一如所願地將兩個人的事情戳破。說到底,其實就是溫衍和雲緋挖了個坑給她跳,她還真的悶頭就跳了下去,不僅跳下去了,還把自個兒摔了個狗啃泥。
這麼想著,方倩又抓狂了,抓狂的結果是,她解藥還沒有喝上,就一仰頭,暈倒在了軟墊上。
方倩悠悠醒來的時候,房裏的燈還亮著,有人正坐在床邊,似乎正低頭看著她。
她理所當然地以為守在一旁的是劉誌成,便視線都沒清楚,就開口吩咐他,幫自己倒杯水。
劉誌成沒有吭聲,轉身去倒了水,然後站在了床邊。方倩慢慢清醒過來,隻覺得床邊的氣息有些不對勁,不像是劉誌成身上那熟絡的、熱情的氣息,反而有些清淡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