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嘉怡拉著雲緋出了屋,就坦白了自己的目的。她將雲緋叫出來,確實是聊天,卻不是聊得女兒家那些話題,而是聊得簡疏白。
嶽嘉怡對雲緋說,她曾聽簡容楚,也就是現在的攝政王――簡疏白離京的時候,將所有國政大事都交給了簡容楚――提過簡疏白的事,說他身邊曾有個女子,那女子似乎是別人派來的,最後被逐出宮了。
這事一直梗在嶽嘉怡心裏,而當初簡容楚隻是簡單和她說了些,並沒有仔細講簡疏白和那個女子的糾葛,無論她怎麼問,簡容楚都沒有說,此番她就隻能向雲緋打聽了。
見嶽嘉怡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己,雲緋在心裏想了想,卻是開口問到,“嘉怡,你當真是極喜歡我師兄?”
嶽嘉怡連連點頭,甚至舉手發誓道,“我是真的歡喜他。雖然不知道有多深,但除了他,我倒也真看不進去其他人了。你看你看,攝政王和你師傅都是美男子,說實話,比簡疏白都要好看,我都沒有移情別戀。”
聽見嶽嘉怡信誓旦旦的話,雲緋忍不住笑了,看著她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隻看外表。是師兄替你擋了酒讓你覺得……呃,有氣度吧。”
聞言,嶽嘉怡笑了笑,臉上難得地飛起一抹羞澀,“其實我之前也見過他,隻是遠遠的一眼。當時哥哥領兵替他出征的時候,我偷偷溜出來,站在城中最高的酒樓屋頂之上,曾看見過他。當時覺得他一身明黃衣袍,站在哥哥身邊時,氣質也分毫不遜於哥哥,當真是風華無雙。而那天他替我擋酒的時候我才仔細看了他的模樣,還想著長這麼好看,打仗真是可惜了。”
這話著實逗笑了雲緋,怕是那時候嶽嘉怡沒有見到過溫衍,所以才會覺得簡疏白風華無雙吧。不過也是,簡疏白自幼跟著溫衍一塊兒長大,溫衍身上的氣質,他倒是也染了一些。
一邊聊著,雲緋一邊領著嶽嘉怡進了自己房間。將她引進房間,雲緋點上了燈,走到她身邊,接著剛才的話問道:“所以你就動了心思?”
嶽嘉怡嘿嘿笑了兩聲,倒也不否認。
說話間,兩個人進了房間,雲緋叫人沏了熱水,給兩個人一一斟上,然後將其中一杯遞給嶽嘉怡。
嶽嘉怡捧著杯子,轉眸看了看這房間,又起身走動了番,才有些驚訝地問到,“雲緋姐姐,你這房間怎麼感覺這麼冷清啊?”
見嶽嘉怡看見了這些,雲緋倒也不怕她知道,幹脆如實回答,“大約是自己住的時間比較少吧。”
聽到這話,嶽嘉怡眼中動了動,幾步回到她身邊坐下,揚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小聲問到,“你是不是住在你師傅那兒?”
被嶽嘉怡這麼輕易的點破,雲緋有些詫異,卻也沒否認,隻是含笑道,“你怎麼知道的?”
嶽嘉怡空出一隻手,指了指眼睛,又下移,指了指自己的心,說道,“哎呀,雲緋姐姐不知道,女子的眼睛和心是最敏感的。我曾聽皇上說過一二,今天一看,果然如此。你和你師傅真的是……唔,戀人關係啊?”
這似乎是印象中第一次有人直接問她,你和溫衍是戀人關係嗎?
想來,她認識的人中間,能問得這麼直白的,怕是隻有海棠姐和眼前的嶽嘉怡了。
說到海棠姐,雲緋想起這麼久沒有見過,還真有些懷念了呢。有機會的時候,她是不是該回去看一眼。
“雲緋姐姐?”嶽嘉怡見雲緋在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小心地問道:“是不是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哎呀,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有點兒口無遮攔的,你別見怪啊。”
嘈雜的心緒從腦中飛過,雲緋微低了眸,眸色掩在長長的睫毛下麵,唯有燈光打出的剪影一道,覆蓋整個眼眸。
然後,她輕輕一笑,搖著頭說:“沒什麼,剛剛走神了。”說完,她又點了點頭,“你剛猜的沒錯,我和師傅確實是戀人關係。”
“戀人”兩個字從舌尖轉出,像是蜂蜜在舌尖淌過,甜蜜入心。
“不過……”在嶽嘉怡因為猜中了而笑眯眯的時候,雲緋又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嶽嘉怡蹙眉想了想,道,“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啦。剛才吃飯的時候,我看見你和你師傅……唔,眉來眼去的啦。而之前閑王和我說過一些你們師徒的事,當然,他沒有說得那麼直白,可我感覺,你是喜歡你師傅的,對不對?”
說來,雲緋和嶽嘉怡認識不過一天,而嶽嘉怡看起來性格大大咧咧,卻沒想這一天的時間,就夠她看出所有的關係。
也許果然如她所說,她眼神真的很是毒辣。
將繁雜的心思在心裏壓下,雲緋唇邊無聲泛起一笑,輕柔問到,“這算是違背人倫禮儀的,你不覺得很不容麼?”
“有什麼不容的?”嶽嘉怡回得倒快,一雙眼眸清亮的如白日裏的湖泊,“雖然你是你師傅收養的,又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不能喜歡?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沒有什麼道理,也不需要想那麼多。喜歡是件很開心的事,何苦要讓自己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