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候的人特別脆弱,在看見簡疏白那俊逸的麵容時,紫韻忽然哽咽著喚道。
覺察出紫韻聲音不對,簡疏白便走近了幾步,低聲問到,“怎麼了?是郭正一他……了你麼?”
紫韻抿唇,緩緩點頭,幹掉的眼又變得濕潤起來,淚水順著眼眶流了出來。
看著紫韻落淚,簡疏白心頭也有些難受,便低頭從身上掏出手帕,伸了伸手,本來想替她擦眼淚的,但似乎想起不太好,便隻是朝她遞過去。
誰知道紫韻看見這帕子,淚落得更凶。簡疏白一時不知該如何做的時候,紫韻便整個人撲進了他懷裏。
紫韻的動作其實並不重,而兩個人離得也不遠,這一撞倒也沒有什麼。可簡疏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覺得心頭一動,有些不舒服的情緒彌漫開來。
“皇上……紫韻並不是不在意你,隻是當初那般設計你,覺得對不起你,才……才回到了郭正一身邊。隻怪我魔障了,以為真的沒有機會了。可是,看見殿下和那位姑娘在一起後,我才心痛,才難受,才知道自己其實一直沒有放棄過你……”
紫韻的聲音很低,伴著哭腔,從簡疏白懷中穿出來。簡疏白低著頭,兩隻手本是半攤開著,卻在聽到這段話是心裏顫抖的厲害,手慢慢放下來,握著紫韻的肩頓了頓,而後輕輕拉開她。
但見昏暗的燈光下,紫韻一張臉梨花帶雨,惹人相憐。而她那一雙眼被淚洗透,格外得動人心魄,看的簡疏白心中驟軟。
“紫韻。”他輕喚一聲,看見紫韻眸中映出自己的身影,被水波一蕩,格外惑人。
他像是被蠱惑一般,微微俯下身,卻在將要碰到她的唇時,腦中一瞬閃過嶽嘉怡的臉,頓時心頭一凜,馬上鬆手。。
一吻驚人。
而二人身後,嶽嘉怡轉身走掉。
她腳下步子極快,一路撞到好幾個人,那些人見到嶽將軍的妹妹這般急躁,還來不及問,就已然看不見人影了。
嶽嘉怡一路奔到大廳,刺目的光耀的她眼睛一酸,忽地落下淚來。
剛剛雲緋勸慰了她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沒那麼不舒服了,於是她和雲緋折回大廳,卻想起自己的東西掉在剛剛談心的地方。於是,她又回去找,結果沒想到到底是不太熟悉地形,又是大晚上的,就迷了路。
這路迷得好啊,結果就好巧不巧地看到這一幕。
嶽嘉怡不敢進大廳,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隻能轉而回到自己房中,將房門一鎖,就撲在床上大哭起來。
破碎的哭聲從棉被中出來,在這一片黑暗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淒涼。
“嶽嘉怡,你真蠢,還傻,簡直蠢到家了……”
自己將自己罵了一頓,卻還是緩解不了心裏的痛。
之前別人都和她說,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快樂的事,想起那個人的時候,你會笑,會開心。可是,為什麼到她這裏,卻痛得可以窒息呢?
她不懂,她哪裏不夠好,為什麼紫韻都成了敵對的人,也成了郭正一的妻子,簡疏白卻還是舍不得放棄。
明明溫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啊,他不是很坦然地放棄了那個叫方倩的人嗎?為什麼簡疏白不放棄?他不是溫衍的徒弟嗎?不是自幼被溫衍一手帶大嗎?
腦中掠過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嶽嘉怡覺得呼吸都像帶了把刀子,在心上一刀一刀割著,鮮血淋漓。
她真的不夠勇敢,不然在宴會上她就不會給簡疏白一個沉默的機會。接受,不接受,為什麼不能說個清楚。
抱著被子仰麵躺著,熱熱的淚順著眼角滑下。嶽嘉怡咬著嘴唇,咬得再緊再疼,還是不能讓心好受一分。
嶽嘉怡閉上眼,將遇到簡疏白以來所有的事都從腦海中過了一遍。
他曾溫柔待她,他曾逗她歡喜,他曾陪著她從京城到流水,他曾替她在眾目睽睽下擋過酒,甚至在剛剛的時候,他還細心地將自己喜歡的菜夾道碗裏……他曾經給過她這麼多,到頭來不過是自己的誤會?
可是,要放棄他,做不到啊。
嶽嘉怡擦幹眼淚,從床上坐了起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似乎腫得厲害。她揉了揉,決定去打盆冷水敷一敷。
雖然心裏很難受,也不能讓哥哥看見。哥哥是簡疏白如今極為看重的武將,她不能因為自己的關係,讓君臣二人之間出現裂縫。
柔軟的感覺從唇上傳來,還帶著微微的澀意,讓簡疏白有一刻愣怔。
就是這一刻愣怔,他沒有注意到突然離開的腳步聲。
隻是,愣怔之後,他便抬手推開紫韻,神色還是溫柔,卻不是紫韻看他的溫柔,“紫韻,不要這樣,你現在是郭正一的妻子。而且從立場上來說,我們是敵對。”
聽到這話,紫韻搖了搖頭,哭著說到,“不是不是!如果有可能,我不會是他的妻子的!”
“但你現在已經是了。”看著紫韻拒絕承認的模樣,簡疏白溫聲說道,“很多事既然過去,就再沒有轉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