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天皇對東北這塊肥肉早垂涎三尺,光緒三十一年(1904)日俄打了一仗,日本人打勝了,在東北南滿攫取了許多特權,把俄國的中東路(以哈爾濱為中心,北至滿洲裏東至綏芬河西至旅順口)從寬城子(長春)到旅順口劃歸日本,成立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滿鐵)。日本人人小心大,向竊國大盜袁世凱又提交的二十一條,對南滿的侵略更加露骨。十月革命的爆發,沙俄在北滿勢力迅速土崩凡解,日本勢力借美、英、法出兵幹涉蘇俄之機,對老毛子[俄國人]建的中東鐵路實行“國際共管”之時,出兵西伯力亞,經濟侵略迅速滲透到北滿各大中小城鎮。日本在關東這有四個巨頭,關東軍司令部、關東都督、‘滿鐵’、奉天總領事,他們網羅勢力,就是想企圖吞並滿蒙和西伯力亞,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路人皆知。其他列強也紛紛染指關東,出兵開領事館。日本租借關東州[旅大]口岸,並要求延長租借權。
吉德說到這兒,說到眼前,“辛亥革命推翻滿清,孫中山成立了民國政府,馮玉祥將軍把小皇帝趕出紫禁城,滿以為天下太平,四海五洲鳳來朝,誰知南北不和,列強插足,兵患四起,軍閥混戰,你爭我奪,你想吃掉我,我想滅掉你,勢利大佬,粉墨登場,戰火風雲,連年不斷。說白了,就是一句話:不服天朝管,都想當大總統!去年,咱們仨在營口那噶達不也參加了各家商號山東夥計聲援燕京學子們,‘外爭國權,內懲****’的抗議了。人力車夫、鞋匠、簍工、糟夫、裁縫匠也跟進來了,真揚眉吐氣啊,小日本嚇得屁顛屁顛的,耗子見貓似的。那個‘巴黎和會’損害咱們山東的主權,是賣國!俺都替那些拿槍的大老爺們臊得慌,成了趾高氣揚洋人屁股的搖尾巴狗,可憐呐!抵製日貨那會兒,南滿日本人開的商號和作坊中國夥計掀起的罷工罷市,可把小日本逗死了,啥啥賣不出去,不少關張歇業,給整黃攤子了。咱們對過那個日本雜貨商鋪,一把火叫人給燒了。日琴牌、鹿夫人牌、喜喜牌洋火吃吃拉拉更助了火勢,洋瓷盆燒的直崩漆,陶瓷器燒的起璺就哢吧炸開了,崩的瓷片滿天飛。那玻璃燒的,嘩啦啦,戳那成箱崩裂,嘩的像雪崩塌成一堆碎玻璃片子。那麥酒成壇的炸開,嘩、呼,那衝天大火,燒的酒香四散,魯師傅跟不少老酒鬼筋著個鼻子都聞醉醺醺的了。棉絲、扇子、手巾紙張、塗脂抹粉的那些玩意兒,燒的灰,風一刮,吹得半條街都烏煙瘴氣的嗆人。這一整,一切嘎麻的付之一炬。那個利欲熏心日本掌櫃的愁雲慘霧,愁眉苦臉,灰溜溜滾回流球老家去了。後來聽人說,這把火是日本浪人頭子川島浪速指使人幹的,就想挑事兒。日本人跟大帥交涉,提出八條無理要求。大帥叫人把東北軍碰巧抓到的放火浪人當堂一推,日本人傻了眼,搬起石頭砸了自個兒的腳,不走還等大帥呲達呀?這把事兒沒挑起來,那日本掌櫃的幹吃個啞巴虧。民國二年,鬆花江流域全改縣製。咱們要去的黑龍鎮是黑龍縣縣衙屬地,宣統元年設的縣製。黑龍鎮,古時候就是適合人居的好地方,土地平坦肥沃,盛產糧食水產,又靠鬆花江,有天然良港美譽,陸路又是通往下江的咽喉要道,商賈雲集,店鋪臨立,貿易發達。人稱‘金不換’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