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3)

“你那是人耳還是狗耳,哪來哭聲啊?咦,還真是哭唉喲!”

“城門下坎兒!那埋著清代抗俄死鬼,不是炸屍還魂來索咱倆命的吧?”

“你幹啥玩意兒你?俺可是大老遠被逼來的。跟這哈的死鬼,前世無冤今世無仇,你別嚇唬人啊?我可膽小,禁不起兔子叫喚?”

“你往哪靠啊你?擠啥擠,我也不是門神?你以為我是打鬼的鍾馗呀,我膽兒都顫了?”

“娘喲,不是一個,一幫鬼哭呀!”

“人嚇鬼,鬼死!鬼嚇人,人死!你別血愣,就是人哭嘛!”

拉槍栓,嘎吱、嘎吱、嘎吱、嘎嘎吱,……

“誰?”

“俺!”

“幹啥的?”

“進城。”

“哭個**?”

“**沒哭,人死了。”

“誰死了?”

“你二舅。”

“俺沒舅。”

“那就是他舅。”

“你有舅嗎?”

“沒聽說。”

“媽的充傻,哪來哪去?”

“來的地場來,去的地場去。你倆幹啥的,充胡子啊?”

“胡子?胡子!媽呀,蹽吧!”

“回來!這鎮上有個開皮貨行的,叫殷明喜的嗎?”

“陰朝地府?你搞錯了。鬼有鬼門,人有人道,你們該上哪去上哪去!我告訴你,人可不是好惹的。”

“人說鬼話。殷大掌櫃,賣皮子的。”

“啊,他呀,要‘砸窖’啊你們?我認得他,他沒長眼睛,不認得俺。你們是人是鬼,找他幹啥?”

“俺大舅!”

“……”

兩個大兵聽這仨老小子自報家門,說是千裏嗅的外甥,打了個驚訝又疑惑的打锛兒。兩大兵犯了嘀咕,這可是千裏嗅四處放風打聽的硬頭貨,莫非跟謠傳曲老三抓的那撞山門的仨人有關,這麼巧合?聽那口音和這個裝束不像有詐,跟胡子差遠了?哭哭唧唧的,這其中說不準有啥貓膩?那這仨老小子就是千裏嗅的外甥,叫曲老三撞上了,綁了肉票。沒見千裏嗅派人贖票,曲老三能放人嗎?這黑燈瞎火,又大雪咆天的,準是逃出來的。千裏嗅那麼趁,這仨老小子也準有油水,身上準趁點兒幹荷,先敲下竹杠榨點兒油水。

“你們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誰信呐?有憑證嗎?”

“這就是憑證!”吉增聽大兵的口氣是想彈腦瓜崩兒,敲點兒嘎麻的。堂堂國府城門下,他可不吃這一套?大兵總比胡子好對付,屬狗哨子的,吃硬不吃軟,你越泡饃他們越捏水。他舉起拳頭,在兩大兵眼前攥的骨頭節嘎嘎響,“餓了吧,想吃這個,怕硌牙不?”

“哦,不禁詐,啥******千裏嗅的外甥啊,蒙大傻子呢?傻大個兒,還真是想砸殷大掌櫃窖的仨蟊賊,咱倆今晚黑兒算沒白喝西北風,逮著了。”嫩娃娃的大男孩兒大兵詐蒙地說:“有賞錢了。沒說的,走,送官吧!”

“送官,那有啥好啊?俺看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胡子、大兵,兵匪一家嘛!我看算了,留下個交情吧!”傻大個兒拿出慣用的勒大脖子伎倆,唱紅臉,裝好人,往裏套吉德哥仨,點明的勒索錢財,“爺們,哈咱們兩個道跑的車,歸溜齊,都一回事兒,為了一碗吃食。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就當俺們沒長腚眼兒,不拉屎。”

“傻大個兒,你倒會裝人?”大男孩兒看吉德仨人幹杵著,沒啥響動,就頂著槍口白臉的嚇唬,“這要叫隊長嘎巴上,咱褲兜就裝腦袋瓜子了。這北門口,一上凍封江,也不跑船了,哪還來的烏秧烏秧的人流了,逮一個宰一個,要不西北風咱都喝不上流!不管你們是胡子還是誰他媽外甥,我認他媽大貴姓呀?你們碰上我,算你們他媽倒大黴吧!灶王爺抹黑臉,沒的商量,專管亂煙鍋灶!走,交官!”

“老總,俺們確實是殷明喜的外甥,這俺們不敢糊弄老總的。”吉德急著離開這是非之地,盡快見著大舅。這從三姓出來十多天了,不知大舅咋掐指算日子咋惦掛呢,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忙遞上兩塊大洋,“俺們剛從山東老家拿步量過來,一路上。帶倆子兒也花光了,這點兒錢買口酒喝,等俺們見著俺大舅,要點兒錢,再孝敬兩位老總。”

“行了。俺們就不跟你倆計較了,都混飯吃,不易。”吉增想兵不厭詐,耍大排的吹噓說:“俺們打曲三爺那旮旯來,剛吃完席。曲三爺說,你們閻隊長跟他是拜把子兄弟,有啥事兒可以找你們閻隊長。俺看算了,縣官不如現管,就請兩位抬抬手,你走你的獨木橋,俺走俺的陽關道,井水河水兩不犯。這樣,總說得過去吧?”

兩大兵拿了錢,又聽吉增這麼說,也就兔子吃肉,撞的膽兒!大男孩兒忙嘿嘿地說:“這扯的。曲三爺熟頭巴腦的,你們打他那地盤路過,是曲三爺請的你們,不是抓呀?這風傳的,沒了影了。對不住了!這錢……”吉增擺擺手,“算了。往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用不著誰呀?多個朋友多條路,花吧!打這往後,缺啥少啥,到殷府找俺。大哥,咱走吧,大舅燙酒等咱們呢。”吉德衝兩大兵點點頭,哥仨一溜煙的進了城。兩大兵傻眉愣眼的還說啥,嚇了一身的冷汗。傻大個兒喘著大氣發著感慨,“總算沒白忙活,明兒酒錢總算有著落了。多懸的事兒,打雁好懸沒叫雁鵮了?這門洞風,也不知往哪栽楞,啥噱頭風都冒?”

“二哥,你可夠能吹的,刀尖兒上還敢扯曲老三的虎皮,那要整開襠褲了,那要爬出來個王八來,可夠咬一口的。哎,你咋知道他們隊長姓閻,又跟曲老三拜過把子呢,真有你的。明明的瞪兩眼扯謊嗎,還真叫你蒙著了?人哪不能門縫看,瞧扁了。”吉盛還回頭回腦的懸個心,納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