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2 / 3)

這個陰謀,雖然從德增盛商行賬房掌櫃仇九嘴裏套出準信,但全麵的實施,還得有個相助的人才能完美。

冤有頭,債有主,這噶達,無法無天,啥事兒都幹得出來的,隻有胡子。杉木遭‘砸窯’,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胡子。大股的綹子,數數有草上飛王福馬隊,浪裏跳曲老三江上飛鷹船隊,穿山甲劉三虎江北虎狼隊。杉木和江北綹子劉三虎素有來往,自打從鄧猴子蹲笆籬子少了個中間拉纖兒的杉木,就和劉三虎不大聯絡了。可劉三虎沒少撈他杉木的好處,也不至於砸他杉木的‘窯’啊?曲老三向來綠林,素不綁票取利,愛財取之有道,從沒聽說砸過哪家商鋪的窯,更不會羞辱人要挾苦主。那隻有一個可能,杉木他最頭疼也最傷腦筋的死對頭,王福。唉,沒長毛的小耗子崽兒,哪敢正眼看一眼王福這大狸貓啊?

杉木的最終目的和當務之急是防止殷明喜、吉德舅甥倆,如虎添翼勢力的擴張,製衡殷明喜、吉德商業觸角的漫延,在黑龍鎮立足生根,打拚出一片屬於東洋人自己的勢力地盤。為了這個目標,你殷明喜、吉德不和胡子勾勾搭搭,眉來眼去,打得火熱嗎,我杉木此時也不想和王福結‘梁子’,何不烙鐵加炭,插上一杠子,和王福化仇恨為玉帛,烙得王福嗷嗷蹦高兒高,多拿拜坎子禮,拜王福為老大,叫王福剃頭挑子一頭熱一頭發燒,借王福隻認錢不識狼子野心有奶便是娘的貪欲,下讒言侫語,以毒攻毒,以牙還牙,打壓殷明喜和吉德。這光腳踩刀尖兒玩火,這得防王福手繃兩個咂咂都吃奶,屁股卻坐在殷明喜和吉德懷裏,拿他杉木墊腳玩?這種可能,就是得慢慢消除王福對東洋人的敵視和骨子裏流淌著的憎恨東洋人的民族氣節。這得通過一個人,收買個人做內應。這套長久之計,必須得有個下魚餌搭勾的人,從中斡旋。杉木把他所熟悉的人,一個個走馬燈的過塞子,最後他嘿嘿地一拍腦門子,“此人最合適,黑白兩道,通吃!”誰呀?杉木一拳砸在手掌心,“警察署長馬六子!”

馬六子這個人,你瞅著雖然像聾子耳朵配搭,瞎子眼睛擺設,可騾子擺那兒也不全是騾子居所白廢?瞎摸****也會碰上‘鬼打牆’,狼後腿踹你一腳,嚎啷一嗓子“臭咕”,鵮你一頭老鴰屎,小雞半空抖著老鷂子黃鱗爪子,還是螳螂咬蠍子不可小覷?茅坑老蛆吃不****,你還誰也頂替不了它,說不準啥時給你下個蚱子崽兒呢?

雖說是官府警察和江湖胡子是天敵,死對頭!那是總體,麵上的事兒。哪有鐵板一塊兒,暗中都含有沙眼?井水、河水,都有暗溝深壑相通。馬六子從小白丁的馬路牙子,撓哧這才幾年啊,就當上警察署長,在這世麵上你說他咋混的,那還不是沒窗的四馬架,有通風的地場啊!馬六子除了後門子,還多個眼兒,那就是心眼兒。鬼道!腦子夠轉兒,活泛,不死性!

馬六子好財也好野味,有這兩樣兒,杉木就好押寶下注,這是杉木的拿手好戲!

那咋樣兒才能叫馬六子乖乖就範呢?欲擒故縱,還是老一套,賄賂加美人。哪個貓不吃腥,鬆花江大鯉魚吃膩歪了,換換口味,嚐嚐漂洋過海的三紋魚,中國爺們對東洋下女都是垂涎三尺。鄧猴子如此。仇九如此。馬六子能例外?

那杉木為啥選三十下晚黑兒大張旗鼓的約會馬六子呢?這也是一箭雙雕之計。一為長久之計,拉攏馬六子;二為今晚黑兒,縱火燒掉殷氏皮行的馬神和德增盛商號。叫巡街的警察,都看到他們的署長到美枝子浴湯消魂,就會偷懶謝怠,也尋樂子去。那就好像拔去了夜中一隻貓頭鷹的眼睛,對杉木實施放火有利。另外就是麻痹遮掩外人,杉木邀馬六子一起過年,由馬六子陪著,就幹了壞事兒,有案了,馬六子就管這事兒,還可作證,誰還有啥話可說的了?

如果放火成功,嘿嘿,殷明喜和吉德就完蛋了!哈哈,從此黑龍鎮……

杉木拿撥浪鼓的心,隨掛鍾噠噠的秒針,一顆一顆的撥拉他的如意算盤珠等待著。馬六子沒到,杉木不知咋的,有點兒投鼠忌器。這就是馬六子叫杉木刮目相看的地場。老虎裝病貓,叫人見著了,也哆嗦!杉木此時正形同如此。

“杉木,你說馬六子能來嗎,這大過年的?”穿一身華麗和服的美枝子一臉的焦慮,一顆懸著的心,煎熬在熱鍋上像螞蟻,跟在杉木身後,小心翼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