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叮咚!】
係統響亮的播報聲淩空而起:【主播樓灼取出靈魂武器,‘斬魂刀’。】
樓灼被這突如其來的機械音震得一驚,但,他的目光依舊冷靜地沉著,斬魂刀持續深入,碎魂破心。
觸手的掙紮逐漸變弱,幾秒後,丈夫終於倒在他懷裏,徹底沒了生息。
懷裏的掙紮……停止了……
樓灼扣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他的胸膛起伏,喘息愈發深重,不知是在平複剛才的情欲還是殺欲。
“滴答,滴答……”
丈夫的血順著鮮紅的棺木喜床不斷暈染。
充盈血腥味的婚房靜得格外壓抑。
【叮咚!】
終於,三秒後,係統播報音再起:【恭喜主播樓灼成功擊殺副本最終BOSS,通關[無人生還]最終副本,下麵開始結算獎勵。】
聽到這裏,樓灼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豔麗的桃花目垂落,他將斬魂刀收回“係統儲藏格”,冷漠地推開丈夫,看了眼自己敞開的上衣以及怪物丈夫濺在他身上的黑血。
是的,丈夫是隻漂亮怪物,生的比神仙還好看,血液是黑色的。
濺在身上,潑墨似的,像是水墨紋身。
細細看來,竟然……還有幾分詭異的藝術美感。
通關這最後一個副本,就可以脫離遊戲,回到現實了。
連續在副本裏殺了三年,終於能出去了!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樓灼現在心情頗佳,他沒有著急擦掉自己身上的黑血,而是從棺材上坐起來,簡單用係統裏剩餘的“療傷藥水”為自己治愈了肩膀的傷。
而後站起身,背對著丈夫的“屍體”,慢條斯理地重新係上襯衫,穿好外套。
並默默在心裏計算著係統發放【通關獎勵】的時間。
這個遊戲裏到處充斥著詭怪和危險,有的詭怪甚至醜到毫無對稱性可言,甚至連空氣都讓他不舒服。
樓灼不願意在這兒多呆一秒。
【叮咚。】
【恭喜主播樓灼成功通關最終副本,獲得“重返現實”獎勵,脫離開始。】
果然啊,人要走了,連詭異冰冷的係統播報都成了美妙的音符。
樓灼低下頭,毫不猶豫地摘下怪物丈夫曾經鄭重套在他手上的婚戒,隨手扔在丈夫冰涼的“屍體”上。
他甚至打算跟直播間觀眾好好告個別,卻不料,突然!伴隨著係統一陣劇烈的【嘀嘀嘀嘀】,樓灼頓感脖頸一涼!
他的視線陷入黑暗,甚至於腳下的地麵都在震動!
他沒有辦法睜眼,漸漸地,他站也站不穩了,他什麼也扶不住,他摔在地上,身體仿佛被千斤巨石一塊又一塊地壓上來。
他承受不住那樣的重量,骨頭似乎在一根根地斷裂!
好疼……
他快要不能呼吸……
怎麼……回事……
樓灼緊緊攥著雙手,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疼痛無法刺破混沌的意識,耳邊是什麼都無法辨認的轟鳴,這樣天崩地裂的壓迫感不知持續了多久……
持續到他好像暈了。
許久……
許久……
意識再恢複的時候,似乎有不分明的兒歌聲傳入耳朵,渺渺遠遠,聽不真切。
樓灼皺了皺眉,他可以正常呼吸了,身上那股快要將他壓扁的重量不複存在,骨頭也不再刺痛了。
他好像……正躺在什麼地方?
樓灼試探著動了動。
可他的手還是使不上力氣,眼皮更是重到睜都睜不開。
這是……哪兒?
他出去了嗎?
耳邊的兒歌聲持續靠近,聲音越放越大,似乎是從喇叭裏播放出來的,滋滋啦啦,是有些陳舊,詭異又空靈的女童音。
她在……唱什麼……?
樓灼極力辨認著,似乎想通過歌聲判斷自己所處的地點。
在唱……《雪絨花》嗎?
曲調很像《雪絨花》,可……在聽清那女童歌詞的一瞬間,樓灼周身頓時驚出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