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新婚之夜,他的房還沒有圓。
“嗯……哦。”終於,好半晌,樓灼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又覺得這樣一個奇怪的人,不放在眼皮底下看著太過危險。
索性悶聲應下,隻喃喃了一句“好”,便主動走到了薛思明身邊。
白一的目光慢慢轉過去。
縱然薛思明的眼睛看不太清,卻還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嘶……”
他是搶那白毛老婆了嗎?沒有啊……
薛思明兀自扣緊藍色小褂的衣角,這是一個在模糊不清的世界裏,足夠讓他有安全感的姿勢。
白一幾步走到薛思明麵前,目光又一次悠悠落在樓灼身上,停頓幾秒,語氣淡淡的不悅:“樓先生。”
“你好像很怕我?”
樓灼雙唇再次抿了抿,說不怕嗎?
剛才手指抖了好幾下,估計對方也不能信,索性……
思索片刻,樓灼開口道:“你身上,有骨灰的味道。”
又仔細辨別了一下,樓灼確定道:“來自你綁蠍尾辮的那個皮筋,皮筋上,那隻晶瑩剔透的小鳥形狀飾品,是骨灰製品。”
“哦?”白一落眸看了眼自己的皮筋,道:“樓先生,鼻子這麼好用?”
樓灼能聞出骨灰的味道,他以前怎麼不知道?
白一有些恨恨的想:也對,樓灼跟他在一起的一年間都在騙他,新婚之夜也是。
為了活命不擇手段的壞蛋美人,需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白一的眸色漸漸加深,聽麵前樓灼道:“不是的。”
樓灼說:“我也有一件骨灰製品,所以對味道熟悉一些。”
話落,樓灼便抬手對白一示意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紅色方形吊墜,道:“這是我哥哥的骨灰。”
“哦,親哥哥?”
“嗯。”樓灼點頭:“雙胞胎的親哥哥。”
“你的呢?”
聽到樓灼這樣問,白一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慢慢抬起手,輕撫自己皮筋上那隻晶瑩剔透的小白鳥。
再望向樓灼時,一雙幽幽的瞳孔逐漸加深,意味不明地彎了彎,道:“這是我愛人的骨灰,同性愛人,他很漂亮。”
白一的聲音幽緩繾綣,沉落時,總給樓灼一種自己就是他愛人的錯覺。
可是不可能!
自己還好好的活著,絕不會有骨灰製品出現!
樓灼盡量克製住自脊背不斷攀升的涼意,剛想結束這個話題,就見白一幹脆利落地略過薛思明,又一次立到了自己麵前!
將頭一低,左手要落不落地浮在自己耳後。
樓灼無路可退,白一身上淺薄危險的氣息纏繞著他,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森冷如蛇,強勢又委婉地射入他的眼底,仿佛要將他看穿:“那樓先生。”
白一問他:“你哥哥是怎麼死的?”
白一的聲音逐漸壓沉,盈出幾分惡劣戲謔的試探意味,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分貝道:“你殺了你哥哥嗎?”
樓灼聞言,濃密地長睫輕動兩下,幾秒後抬眸,直麵白一的目光,絲毫不讓地問回去。
“那……,你殺了你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