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鬼天氣……
彭永年在心裏暗罵一句，接著跺腳，上馬，走了一段路後遇著一夥凍的發抖的穿青人，這個高傲的土司嫡孫用馬鞭指著人道：“不是必要的活不要叫他們出來，一會兒給他們吃飽。”
一個頭目躬身應著。
然後奉承道：“少主真是仁厚。”
彭永年無所謂的一笑。
這樣層次的馬屁他早就免疫了。
聽到命令，陸續有一些苗人武士出現在各個寨子附近。
打著呼哨。
接著有人下令。
山坡上下，穿青人們陸續返回各自的居所。
他們已經凍的全身青紫。
這樣的天氣，濕冷的寒氣襲體，加上衣衫單薄，營養不足。
每個人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感覺。
彭永年也沒有著急，隻是慢慢的巡行下令。
時間已經過午，這些穿青人手頭的事其實都做的差不多了。
馬匹，牛羊，毛驢，豬圈，雞舍，差不多這些活計都是做完了。
冬天雪覆土地，其實沒有什麼農活，就是這些雜活要做。
有這些穿青人，寨子裏的普通人自是不會出來冒著寒氣做事。
除了這些事外，還要給寨子裏有身份地位的苗人頭目家裏打雜。
砍柴，打水，曬掃之類。
總之這些穿青人是沒有資格閑著。
就算是一些漢人娃子也不會這麼馭使，其實苗寨裏掠來的人基本上地位等同於大牲口，不會太疼惜，但也不會有意糟蹋。
畢竟也是財富。
弄死了就少一個馭使的對象，但這些穿青人還不如牛和馬，寨子裏的牛和馬要是生病了，主人絕對會心疼的多。
請獸醫看，花錢給治病。
穿青人若是病了，卻是根本沒有人理會。
彭永年巡行時，路邊雪地裏的穿青人屍體可不止一具。
要到傍晚時才會有別的穿青人在指令之下，把各個寨子道路間的屍體統一收斂，找一個山穀挖坑掩埋。
甚至這些事情也不是出於仁德，而是從防疫和視覺觀感兩方麵著手。
對這些殘酷的事，彭永年這個少年人卻是覺得理所當然。
漢人娃子老實，可以視為牛馬。
甚至時間久了，也和苗人一樣打扮，學會了苗人的話，漸漸被同化了。
實在同化不了，又有宗族尋找的，慢慢的也就放回去一批。
和大明官府有個交代就行。
這樣搶娃子的事，各寨都做的不少，甚至就是一種潛規則。
到湖廣和四川當地方官的，都有類似的經曆和心理準備。
強硬些的地方官，為了自己名聲，盡量會杜絕這等事。
各個寨子也不急。
越是好官越容易升官離開，待那些不好打交道的官員走了再彌補就是了。
真的不著急。
至於穿青人，性格過於桀驁，體魄比普通的漢人娃子要壯的多，難以管束。
地位比牛馬還低，在苗人看來也是穿青人自己在作死。
巡行了十來個寨子，把爺爺彭宗舜的意誌貫徹下去之後，彭永年也就回到了官邸。
天氣太冷了。
也沒有多少大事，一切如常。
……
傍晚之時，一隊隊穿青人陸續回到了自己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