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訴那娃娃,就說我這個做師叔的,改日必會去天府,在他的豹皮椅上躺兩天。”

馬嘯天見馬禿子不但糊塗,而如此猖狂,知道此人無藥可救,今日此行也作枉然,就扔下了一句話∶“我說也說了,勸也勸了,作為你的侄子,我也盡力了,要好要歹,想死想活,均在你的一念之中,誰也救不了你。如我再次上島,那便是對頭,我不會認你這個叔,你也不用認我這個侄,到時誰也不要手軟,也隻有在手上見勝負了。各位告辭。”

言罷,帶著小女和高徒,上船離開了殘葉島。“叛逆。馬家的逆徒。”馬禿子那嘶啞的叫聲從島上飄來,淹沒在浪濤之中。自馬璐將從黑玫瑰處聽來的話,和天賜忽然要出海的事,傳到馬嘯天的耳裏後,驚得他一夜未眠。他了解天賜的為人和處事原則,也知道黑玫瑰的那番話,會給自己的幫主產生多大的影響。

更主要的是,沒準聚雄山莊的那個十三少,往後還真是天府的二當家。如一但讓天賜上了殘葉島,抓住三叔囚禁十三少的證據,那按天賜的脾氣,必然得理不饒人,一怒之下會殺了所有參與者。所以大清晨,馬嘯天才會匆匆出海,想趕在天賜前,勸三叔放了十三少,免得惹怒了天賜,玩火燒身。卻不料,馬嘯天的這番苦心,換來的卻是“馬家的逆徒”

這一罪名,令他異常傷感,百思不得其解。攪得他雙腳凝固在船頭,迎著撲麵的海浪,痛苦地陷入了沉思。“爹,快瞧! 海鹽幫的船隻。”馬璐的這一驚呼,將馬嘯天拖出了沉思,側臉一望,不遠處的一條大船的桅杆上,確實飄舞著海鹽幫的騰龍。“錦民,快打旗號,問對方是幫中哪位?”

馬嘯天怕此船是天賜的船隻,忙吩咐七徒弟錦民,上桅杆打旗號。不久,錦民回話過來∶“師父,是方堂主。”“快問,遇上了幫主的船沒有?”

錦民又揮動了幾下手中的紅藍兩旗。隨即,對方的旗便送過話來∶“沒有。但南側洋麵上,有一海鹽幫的船。”“璐兒,快讓本船往南行,沒準能撞上幫主。”馬璐“嗯”了一聲,鑽入了船艙。船慢慢地轉了方向,向南行去。

天賜告別了島民,和黑玫瑰離開了甲子島,一前一後縱向海麵,雙腳蜻蜓點水般地踏著波浪,疾上了三桅船。“怎樣?天幫主。”

格拉焦急地問。天賜搖頭一笑∶“有十八座島嶼,沒那麼巧的。”石長老歎道∶“都已上了七座島了。”天賜還是一笑∶“我有找遍十八座島嶼的思想準備。但,沒準下一座島,就能撞上馬禿子,救回十三少。”然後勸黑玫瑰∶“既來之,則安之。在沒找到馬禿子前,什麼都別想,全當出來閑逛。你看下一站去哪裏?”

黑玫瑰非常感激天賜陪她此行,更感激他在自己情緒焦慮時出言安慰。“謝了。”她捶了天賜一拳指著遠處的一個黑點問石長老∶“石伯,那是什麼島?”“殘葉島吧。”石長老應答了一句後,又說∶“二小姐,這是一座無人居住的小島,你想去那裏?”

“對。天幫主說過,隻要是島嶼,就要上。”天賜朝黑玫瑰笑了笑,對身後的李三說∶“去告訴兄弟們,天黑之前,要趕到殘葉島。”“是。幫主。”

李三走後,黑玫瑰對天賜說∶“這李三,做事勤快牢靠,如功夫再好一些,做你的隨從,是個忠心的人。”天賜望著茫茫大海說∶“這李三的心胸,如同大海,讓他做副堂主,已經委屈他了,如再讓他做我的隨從,此不大材小用。這功夫嘛,可以慢慢學,我也不是吝嗇鬼,隻要他要,我的絕活都可傳授給他,隻要他┅┅”

他見黑玫瑰忽然用肩撞了自己一下,又用手暗暗地指了指身後,忙關住話閘,回頭一望,卻是李三站在身後。“幫主,我┅┅”顯然,李三已在無意中,聽到了幫主的肺腑之言,一見幫主忽然回頭瞧著自己,他竟然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有一雜念,忽然從黑玫瑰的腦海裏閃過。

她臉上一喜,忙對天賜說∶“既然你如此信任他,不如就收他做個徒弟,那教他功夫,也名正言順,此不更好。”天賜不聽則罷,一聽之下,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就我這年紀,還配做他的師父,此不讓人笑掉大牙。”“這有什麼,能者為師嘛。”“不行。這世上,哪有小師父大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