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梅香守著門,“請李太醫先等等。”
李太醫點點頭。
好一會兒,殿內傳來聲音,
“讓太醫進來吧。”
梅香聞聲帶著李太醫進去,徑直引到內殿金絲楠木床前。
金絲龍鳳紗幔裏,盛熙顏躺平蓋著一床曇花大錦被。
李太醫躬身道:“啟稟宸妃娘娘,品茗會您受了驚嚇,微臣來給您診平安脈。”
盛熙顏狐疑問:“是誰讓你來給本宮請平安脈的?”
“因為有些小主被蜜蜂叮咬,怕沒注意到傷口,所以皇上讓太醫院到各宮問診。”
盛熙顏冷睨他,突然問:“是皇後娘娘讓你來的吧?”
李太醫忙搖頭,極為慌張,“不是,是皇上的旨意。”
“不管是皇後娘娘還是皇上讓你來的,都是好意,診吧。”
盛熙顏從紗幔裏伸出手腕,搭著絲帕。
李太醫不敢細看,懸絲診脈。
診得極為認真仔細。
“本宮可有事?”
“娘娘的脈象平穩,並無病症。”
“梅香,送李太醫出去,本宮要歇息。”
“是,娘娘,李太醫這邊請。”
“微臣告退。”
李太醫剛跟著梅香到院中,聽到殿門外報:“皇上駕到!”
花夏一聽,趕緊從錦被裏鑽出來,跳下床榻。
剛才李太醫搭得脈是她的手。
玄翎大步流星走進殿內,驚訝的是帶著吳院判。
見盛熙顏躺著,快步到跟前,
“顏顏,你沒事吧?”
盛熙顏假裝閉著眼睛,心裏暗罵,髒東西,走開!
“吳院判,快給宸妃瞧瞧。”
盛熙顏一聽,趕緊睜開眼睛。
“不用,剛才李太醫已經看過,臣妾沒事。”
玄翎不放心,哄說:“顏顏,吳院判醫術最高,讓他看看朕才好放心。”
盛熙顏怒瞪他,眼眶通紅,淚光盈盈。
“皇上忘了臣妾也懂醫,皇上這是表演有多關心臣妾嗎?”
玄翎知道她為抱走崔念宓的事生氣,伸手要摸她的頭,盛熙顏躲開,翻身朝裏側臥。
花夏打馬虎眼道:“皇上,剛才李太醫來診脈很細致。”
李太醫忙上前,躬身道:“啟稟皇上,宸妃娘娘確實脈象平穩,無礙。
玄翎道:“罷了,你們都退下。”
花夏帶著吳院判和李太醫出來,關上殿門。
思付,既然皇上來時帶著吳院判診脈,那麼李太醫必定是別人派來的!
幸好娘娘剛才反應快,不然就穿幫了有孕的事。
殿內安靜,玄翎坐到榻邊,溫聲道:
“顏顏,朕當時是看你沒事,才會去抱宓兒離開,她傷得很重,現在還昏迷著。”
一行淚從盛熙顏眼角流下到玉枕上。
她沒事,崔念宓是重傷,他解釋得振振有詞。
可為什麼愛可以分割?
明明他隻有一個,舍她,去關心別的女人。
為什麼從前要說那些白首到老的鬼話。
他不再是她的玄郎,是玄武帝。
他不再是她的保護神,是其他女人的男人。
盛熙顏,你活該,就不該對皇帝動心。
玄翎默默凝視她顫動的鴉睫,滲出的淚光。
顏顏,那日你拋下朕,先跑去看齊宴時,朕的心裏就是你這般難受。
一個人的心隻有完整的一顆,不可能分成兩半。
你該明白這個道理了,對嗎?
或許你會怨朕狠心,可若是不經曆過痛心,你不會舍棄和齊宴的感情。
齊宴的戰死曾讓你痛徹心扉,所以你愛惜他。
那朕呢?是對你可有可無的存在嗎?
今日朕賞賜給你吃得鳳凰蛋裏有防止蜜蜂叮咬的成分,朕怎麼可能讓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