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栗的感覺是與生俱來的,對生死搏殺的喜愛也是與生俱來,他渴望著一往無前的瘋狂時刻,他天生具有這種能力與期望,隻是現實社會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格格不入,所以這些都被深深地埋進了泥土裏,死死壓蓋在記憶和靈魂的深處,不敢有半分泄露。
直到有那麼一天的意外到來……他犯了一輩子都難以洗清的罪孽,當他發狂似的將那柄鏽跡斑斑的鐵鏟揮下之時他就突然醒悟了。
這一切就是他的命,是他生來的罪,是他一輩子逃不掉的劫,哪怕他再怎麼向神明苦苦哀求、懺悔、祈禱、鞭笞,都沒有辦法將其清洗,他終將背負著巨大的纏繞荊棘的十字架孤獨走上小徑,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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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戰錘被拽緊,汗水混雜著鮮血斑駁地染在防滑布上,給被光輝能量洗刷得潔白的布條上增添了幾分違和的暗紅色,幸好的是並沒有因此對防滑布造成什麼不利的影響。
零號與唐風都沒有急著開始進一步的戰鬥,雙方似乎都在靜靜等待著一個機會的到來,等待著對方先行動先露出破綻,來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賭約已經定下,雖然雙方都沒有去做什麼諸如,擺張桌子雙方交換契約然後開個新聞發布會什麼的事情,而且看起來貌似唐風很吃虧,隻是他的思量與零號的思量都已經彙聚其中,雙方可都不是什麼蠢人。
看下賭約就知道,雙方對賭的就是唐風能否在下一次交鋒中讓零號喪失繼續戰鬥的能力,而不管他是能不能贏,他都不會因此死去,贏了自然好,輸了大不了就加進去那個什麼國王大廳看看,既然那什麼三王對他有所看重,隻要主動退讓他必然不會真的死在零號手上。
而對零號來說也是如此,贏了就算是完成了三王的吩咐下的命令,而輸了,同樣大不了也就讓這個討厭的中年大叔給她換個外號而已,就如她的曾經,名字這種東西早就已經被遺忘了,她隻有代號。
其實結果如何,他們之間的戰鬥都會結束了,畢竟賭約就是零號失去戰鬥力,這怎麼說來也算是符合兩人的某種初衷。
隻是很明顯的是唐風相比於零號來說要急切不少,不僅僅是因為林濤和忘憂兩邊都出現頹勢,雖然很奇怪的是麻煩的並不是以一敵二的林濤,他現如今身上都沒有幾分傷痕,顯得遊刃有餘,反而是忘憂那邊更為麻煩,已經開始是節節敗退了。
況且唐風還有一個不得不盡快結束戰鬥的原因……他的【光輝之手】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加上這一番對峙的耽擱,估摸現在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到十幾秒了吧。
不說那擁有三千點的生命值有多厚,又是給他擋去了多少傷害,就是單獨說他依靠著手鎧對於光明類技能的增幅,才有了現在狀態比零號好看許多的情況,要知道手鎧的增幅是疊加在光輝秘典本身的加成上的……
所以,不能等了!
腦中念頭如閃電般一劃而過,便有了決斷,那雙依舊帶有些神性餘威的金色眼瞳微凝,身體居然已經如飆射而出的弩箭般衝出,或者說他的確比飆射出的弩箭還要快……
暫且不表,就說對麵的零號也在唐風初有動靜之時也同時行動了起來,她幾乎以同樣的步調向著唐風急速衝刺過來,那柄巨大的刀鋒兵器在她單手一收一提之間,宛如中世紀騎兵所持的超長矛般樹立而起,在可怕的速度加成下仿佛有了撕裂空氣的聲音在爆響。
其實她擁有的遠程手段比唐風要有效地多,再加上行動靈敏,如果單純遠程對攻的話唐風根本沒有勝算。
這也是為什麼唐風那麼執著,甚至不惜浪費大量生命值為餌也要將對方投擲匕首的那隻手臂弄殘的原因,隻要沒有了那個危險攻擊,他也能更好地與對方進行近身的白刃戰……這是他的長處。
就如現在,唐風也能不曾多讓,雖然他的武器並不適合突刺,但是可不要小看了那柄戰錘可怕的重量了。
他也雙手緊握戰錘以錘頭為矛頭,任由狂躁的熱血在他的體內瘋狂湧動,也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臉上已經出現了幾近癲狂的笑容,憑借著一股宛如攻城錘的威勢直指零號。
他在享受,他在歡呼,他在狂歡!
這一刻,他感覺真的好像是回到了中世紀的騎術賽場上,雙方都手持著超長騎槍,騎著疾馳飛奔的戰馬,向著對方發起了無畏與狂熱的衝鋒,那是比真正騎著戰馬還要快速好幾倍的極限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