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幺爺和張子恒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件,一時間坐在床上呆若木雞。
兩個人蒙了!
張子恒雖然當過幾年兵,但是他是在和平年代當的兵,根本沒有實戰的經驗,更沒有應對這種突發事件的能力。此時的他跟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沒有太大的差別。
幾束手電的光始終直直地射住張幺爺和張子恒的眼睛。這就讓張幺爺和張子恒處於更加被動的地位。他們沒有丁點機會看清楚對方的具體模樣。
“趕緊穿上衣服。”又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朝張幺爺和張子恒命令道。
張幺爺和張子恒開始胡亂地穿起了衣服。
而另一間屋子裏,卻傳來柳媽媽的叫罵聲和孩子的哭鬧聲,就連第二層台地上圈養的雞鴨也發出驚惶不安的怪異啼鳴。
山洞裏的寧靜氣氛被徹底打破,有種兵荒馬亂雞犬不寧的緊迫感。
張幺爺和張子恒就像俘虜似的被幾個人推搡出了屋子。另一間屋子裏,柳媽媽也被押解了出來。
柳媽媽是一個性子比較倔的女人,推搡中她在做著無謂的反抗和掙紮,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四個孩子也被人抱著從木屋裏走出。孩子顯然被嚇得不輕,失聲哭吼著驚叫著。前麵的柳媽媽扭頭朝四個孩子喊:“娃娃們,不要怕,柳媽媽在呢!”
這夥人果然是職業軍人,而且穿的不是解放軍的製服,是國民黨正規軍的製服!張幺爺和張子恒都認得這樣的製服,這樣的製服他們在電影裏看過。《沙家浜》《紅燈記》……裏麵都有。
這些人頭戴鋼盔,手持卡賓槍,各個顯得凶神惡煞!
最下麵的台地上,影影綽綽地也站著十幾二十個人,從這些人站的姿勢和位置可以看出,他們都是職業軍人。
闖入山洞的是一支神秘的國民黨部隊!
哪兒來的國民黨部隊?
張幺爺和張子恒百思不得其解。他們被押解到最下麵的台地上。白曉楊和佘詩韻背靠背地蹲在一起,看見張幺爺他們被人押解著過來,默默地沒有出聲。
所有手電的光都熄滅了,隻有月亮的清輝映照著空曠的山洞。看不清來人的臉,但卻可以清晰地感覺出這一夥人身上透露出的孔武有力的野蠻氣息。
領頭的軍官模樣的人快步走過來,朝一個人問道:“有沒有漏掉的?”
那人回答道:“沒有,四個孩子和女人都在,那個教書先生,好像沒有住在這裏麵,但是多了三個陌生人。”
“陌生人?”那人嘟噥了一句。他從旁邊一個人的手中拿過了一把手電筒,朝人堆裏照射過來。
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話了:“舒連長,不用照了,兩個是臥牛村的人,一個是白教授的女兒——白曉楊。我認得他們。”
張幺爺對這個人的聲音似乎有點熟悉,尋著聲音抬頭望過去,借著月亮的暗淡光線,張幺爺終於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是邱仁峰!
這時的張幺爺突然有了極其天真的想法,他想向邱仁峰像老熟人般地套近乎了,於是朝邱仁峰說:“你不是那個撿狗屎的四類分子嗎?咋會在這兒?”
邱仁峰陰惻惻地笑道:“老哥的記性還真是好,還記得我啊?嗬嗬……我們有過兩回交道的,嗬嗬……”
張幺爺說:“是有過兩回交道的,是不是有啥誤會哦?”
邱仁峰卻不理會張幺爺了,而是扭頭朝那個被他喊作舒連長的人說:“舒連長,宜快不宜緩,得馬上走!”
舒連長卻說:“那個教書先生也必須得帶上。”
“可是他好像是住在下麵的村莊裏,去逮他,如果弄出大動靜,村子裏鬧騰開了,怕惹出大麻煩!”
“這是命令!”舒連長斬釘截鐵地說,然後對站在身邊的一個人說道:“老薑,你帶兩個人去,動作麻利點,盡量不要弄出什麼動靜。”
被喚作老薑的人笑道:“不就是逮一個迂夫子嗎?手到擒來。”說著朝另外的兩個人一招手,三個人就像幽靈似的一閃身消失在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