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同時,左邊又傳來了淩利的破空聲,憐生老人知道方丈已經出手,他已沒有機會再給對方造成殺傷,於是他將手一撤,再將夾著劍的另一隻手一放,往右一閃,躍出了五丈多遠。而他仍停在原地的影子被那足以開山化石的禪杖一掃,馬上消失不見了。
“你們一起來吧!”老人平靜的說道。不是他自大,他隻是忽然覺得隻有那樣他體內的細胞才能完全興奮起來,才更有挑戰,而不是每次對方出招時,他就已將破招醞釀了出來!此時,他竟將自己要成為武林盟主的目的暫時的忘記了,他的心裏在此時想的竟然隻是戰鬥,他有一種想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的欲望!
他成了一具戰鬥的機器,但是,陷在如此的這種感覺中的人是最為可怕的,因為一般的打鬥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需要更強大的戰鬥來刺激自己,他甚至將自己的生死都放到了一邊。有了此種感覺的人,哪怕他並不是一個強者,他也能做出許多讓人驚訝的甚至是真正的強者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此時,憐生老人這個真正的強者竟然有了那種感覺,那麼後麵將會發生如何的事,那是讓人心悸的。
這是武道的上層境界,從這起,就已注定了他不會是一個平凡的人。武林是一直都需要這種人的,不過這種人卻少的可憐,甚至一百年都難得遇見一個。可如果那個人並不是一個好人的話,那麼便是武林的不幸了。
方丈與一凡師太並排站著,他們的臉色都難看的很,很顯然,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棘手的對手,不過他們卻又不能退縮,如若連他們都退縮了,還有誰會上!同時他們的臉麵何存!於是,他們接受了對方的建議。
達摩步法一出,方丈的身子立馬化成了十多個影子,同時,金剛棍法出手。那笨重的禪杖在他那不斷扭動著的身子周圍不斷旋轉穿插著,旁邊的木製擂台被他不斷的點著,閃閃的火星帶著飛濺的碎木屑充斥在一大片模糊的塵帳中,透過塵帳隱約可看到裏麵的人的身體裏所散發出來的強大的真氣。空氣被扭曲壓縮了,讓人不由的擔心在什麼時候它會忽然爆裂開來,同時,充斥在裏麵的碎木屑與火光又會變成如何致命的殺人武器。
一凡師太也不示弱,嫻熟的峨嵋劍法舞的讓人眼花繚亂,或許是做了足夠多的醞釀罷,強大的劍氣突破了劍身的周圍不斷的在她的身旁遊走著,隨時都會在一瞬之間聚合成一把更具威力的無形的劍。
太陽依舊溫柔,北風仍舊凜冽,但每個人的額上竟或多或少的都有著些許的汗珠,剛剛還極其喧鬧的東明峰在這一刻竟變得安靜起來了,甚至還安靜的有點沉悶,隻有風兒的聲音伴隨著方丈舞杖的破空聲。一種壓抑的因子無形的落在了每個人的頭上,使得他們連呼吸也不敢那麼大聲。
老人揮起右手的袖子往額上一拭,舉目望向對手,然後他把目光移到了不遠處的大樹上,他得自己的心平靜一些,隻有那樣他才更有機會取得勝利。隻見在風兒的撼動下,大樹不斷的晃動著,一撥又一撥的葉子飄了下來,樹下那巨大而斑駁的陰影也不住的晃動著。
他終於也要出手了。
不過,他卻仍一動不動的站著,一片白雲飄過,在下麵留下了一片陰影,不過很快的它便飄到遠處去了,陽光重新籠罩在擂台與四周上,在那一刹那間,給了人一種他晃動了一下的錯覺。
但是,在他的心中,在他的體內,卻早已在醞釀著了,隻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罷了,他覺得隻有那樣他才更能迷惑到對手。他將眼睛閉上了幾秒鍾,寧靜的傾聽著充斥在他周遭的一切,然後,一股強大的真氣便被調動了起來,在一瞬之間,它使得他全身的細胞都更具活力。他的體溫驟然的就升高了不少,臉色也微微的紅了起來,不過,這一切都沒有人發現到!
終於,方丈與一凡師太開始移動他們的腳步了,並且越來越快,才一小會兒,他們便如離弦之箭一般了,他們都不相信,不相信一個沒做任何醞釀的人能抵擋住他們的攻擊。雖然老人給了他們不少的驚訝與震撼,使他們不得不相信了一些之前他們不相信的東西,但此次,他們不會再相信了,因為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一個站著不動的沒做任何準備的人能接住或者避開他們的招式。
風很陡然的便猛烈起來了,一陣讓人心寒的殺氣隨即撲麵而來,一下秒鍾,杖影與劍光已經將老人罩住。人已經看不見了,隻見無數隻禪杖與鋼劍仍在飛舞著。在短短的幾秒鍾時間裏,那兩樣讓人心悸的武器到底在對方的身上擊打了多少下,沒有人知道。在他們的心中,此時的老人或許早已變成了一塊肉餅了罷。
許多人都已鬆了一口氣,他們那繃緊的神經終於在這一刻得以緩解,沒有任何理由讓他們相信,在如此的兩名武林頂尖高手如此密集與高強度的攻擊下,還有人能夠生還。
凡事總有意外罷,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總能給人以驚喜,讓他們緊張,給他們驚訝!
而憐生老人,正是給他們造成這一切的這麼一個人,他已經給他們造成了足夠的驚訝了,再多一兩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