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宮殿巍峨高大,樹木扶疏,瓊樓玉宇,金碧輝煌。
夏離歌站在大興宮的長廊上,望著對麵碧波萬頃的太液池,心頭狠狠地劃過一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浟湙瀲灩,浮天無岸……多數人都可以用此句來形容眼前的太液池,但是她的心中卻是浮現出一片驚濤駭浪的地獄火海!
看著太液池旁一艘嶄新的畫舫,她在心中冷笑無比。
上一艘花了幾百萬兩白銀打造出來的畫舫,成了她白馨兒的陪葬品,而眼前的這一艘呢?
她白馨兒半年前就是在太液池的畫舫上,被燒成了灰燼!
眼底的思緒波瀾萬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她心頭反複糾纏,憤怒、痛苦、傷感、悲哀、絕望……最後是心如死水!
但是在進入死水之前,她得將獨孤家的所有人,都拉上她這條複仇的船,共赴萬劫不複之地獄!
兩行溫熱的液體順著她那雪白而柔嫩的肌膚流了下來,就如同雪蓮花瓣上滾落的露珠,晶瑩剔透但卻稍縱即逝。
半年前她在大火中被燒成灰燼,結果沒想到醒來便成了夏國的離歌公主,而半年後又成了大齊的亡國女奴,真是有夠嘲諷!
“姑姑!”
夏氏姐妹倆一同走了過來,她們已經看出夏離歌的不對勁,尤其是夏衍歡。
在夏王宮那天,夏離歌手持利劍殺戮齊國士兵的那天起,她就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姑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而在前幾天她和夏雲卿又親自看見夏離歌對獨孤萱所做的一切,完完全全不是以前的夏離歌了!
迅速收回漫遊的思緒,夏離歌露出一副平淡如水的麵容,對她們倆笑了一笑,絢爛的笑容在陽光下,令人目眩神迷。
夏氏姐妹都有一瞬間的失神。
“剛才一位李公公過來說,下午要我們一起去太液池的畫舫上服侍皇後!”夏衍歡望著她,神色頗有些擔憂,她擔心夏離歌一個不小心,又會讓她們三人都受罪。
夏雲卿在一旁輕聲道:“聽說今晚有個宴會要在畫舫上舉行呢……怕是一整晚不能睡覺!”
畫舫夜宴?
夏離歌的眸子微微一閃,閃爍出一道不易察覺的詭異!
她換上了一套玫瑰紫軟煙羅的一套紗裙,若隱若現的雪白雙臂和纖細狹長的頸部,就像是一隻浮遊在太液池上的白天鵝,帶著不可褻瀆的高貴。
夏衍歡穿了一套天蠶冰絲孔雀裙,裙裾下擺形成了五彩斑斕的孔雀尾巴,別有一股嫵媚的風情。此時的她,就像是一隻成熟了的水蜜桃,等待著良人的采摘。
看著已經成熟飽滿的夏衍歡,夏離歌歎了一口氣,輕聲道:“不知道林放國在哪!”
一聽到這個名字,夏衍歡的臉色頓時變了,一張精致的小臉上浮出一股濃濃的悲哀。
林放國是夏國丞相的長子,原本定在三個月後迎娶夏衍歡,但是現在國破家亡,他又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