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麾下的夜不收,一直盯著後金軍的一舉一動,努爾哈赤這邊一動,朱由模馬上便知道了消息。朱由模是一肚子的陰謀詭計,什麼設伏、襲擾、劫營等等,早就盤算了八百遍了。可看看自己的部隊,朱由模隻能無奈的下達了攏城的命令。
困守孤城是兵家大忌,可朱由模眼下的局麵,除了困守孤城,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七拚八湊又征集了一批青壯之後,朱由模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三萬六,但真能和後金軍硬碰硬的,還是隻有他的六千嫡係。降兵和潰兵足有兩萬多,但卻都是被嚇破了膽的人,沒有督戰隊看著他們,後金軍一露麵,這幫家夥兒就得跑一半。這幫家夥兒不僅戰鬥力堪憂,忠誠度也很成問題,隨時都有變節投敵的可能。
義州和各處堡壘過來的散兵遊勇,到是比這些沒骨氣的家夥兒強一點,但這一點也非常有限。他們也是惶惶不可終日,而且各部互補統屬,七零八落的,連統一指揮都很難做到。順風仗他們是沒問題,真有硬仗,也得配督戰隊。
部隊駁雜不純,臨時指揮係統並不順暢,還人心慌亂,隨時可能出現內鬼,這樣的部隊,朱由模多大的膽子敢把他們放出去。這些人不能動,朱由模的嫡係就更不能動了,沒了嫡係誰看著他們。若是把嫡係派出去,這幫混蛋都可能綁了朱由模去投降。
“不用在城外列營寨了,攏城迎敵,就在這廣寧城和建奴拚了!”鮑承先、高達等人都提出了在城外立一營寨,倚為掎角之勢的建議,但早就看透了的朱由模,直接拒絕了這個建議。想法是好的,但沒人能執行,再好的想法也沒用。
“所有人撤回城內,把城門都給老子堵死了!老子就在這廣寧城和建奴拚了,看誰耗得過誰!咱們糧食、物資有的是,靠上一年都不怕,建奴敢圍廣寧一年嗎?”朱由模沒別的辦法,死守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若是再過幾年,朱由模還真不敢說這個話,皇太極可是有耗上幾年的能力,但眼下努爾哈赤可做不到。努爾哈赤若是死圍廣寧,後勤補給這一項,就能壓死後金軍。而且隨著戰事遷延,熊廷弼隨時可能反攻,廣內的援軍一到,後金就沒咒念了。現在的後金軍,可和皇太極時代的八旗兵比不了,他們即便圍點打援也沒有對抗明軍主力的絕對優勢。
朱由模的命令很快執行了下去,廣寧自己把自己給封閉了,成為了一座徹頭徹尾的孤城。當然朱由模也給努爾哈赤留了點念想,他手下人多了,物資也多了,可是沒早鼓搗發明創造。三萬多枚觸發黑火藥地雷被朱由模留在了城外,全放在後金軍攻城的必經之路上,努爾哈赤紮營沒事,他要是攻城,準給他一個驚喜。
天啟二年二月十六,後金軍各部合圍廣寧城,然後努爾哈赤也有點不會了。一直穿回來的情報都說廣寧明軍彪悍,怎麼自己一來就全都縮進城裏去了呢!而這城守的也有點奇怪,鹿角、拒馬什麼的一概沒有,羊馬牆都沒人守,守軍全都縮回城裏去了,這算個什麼打法?
打了一輩子仗的努爾哈赤,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對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雖然心裏有點疑惑,但運氣一向不錯的努爾哈赤決定試試,萬一對手就是缺心眼呢!當日便命他的傻兒子莽古爾泰率兵一萬,發起了試探性的進攻,想看看明軍到底在玩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