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是九郡王的側王妃,乃是當朝從二品內閣學士的女兒。地位不如王妃,倒也比侍妾高得多了。
董璃月哪裏不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來得太遲,也不能讓她欺負了去,便道,“姐姐雍容華貴,真叫妹妹羨慕。”隨著董璃月的話語道出,這郭天雅郭天雅也跟著傲然起來,哪知董璃月如夏夜裏最清涼的菡萏,不驕不躁卻也容不得忽視,隻聽她道,“九爺後室充盈,想必姐姐也是辛苦之極,妹妹閑散慣了,自然不如姐姐手腳利落。”
郭天雅郭天雅又一次扶了扶發鬢上牡丹花釵,可惜金雕的牡丹縱使再亮再豔,也遮不住郭天雅臉上的色彩。一時漲得通紅,一時又白得發青。董璃月暗裏指出九王妻妾成群,她又巴巴的跟著出來。
董璃月是六王唯一的王妃,雖冊的是側室,但是正室位置空缺,地位自然也等同於正室了。而在座的八王妃和十三王妃,都是正室。本就不高看郭天雅這個側室,更別指望她們為郭天雅幫腔了。
郭天雅的臉麵登時下不來,這時,董璃月對著在座的幾位王爺嬌笑道:“各位爺,請問能不能借幾位姐姐一會兒?”話說完,含斂下頜,眸中撇向曲驚鴻,不自覺透出三分魅惑,七分柔軟。
“你這幾日得了不少雪月繡,別太吝嗇!”曲驚鴻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心中可還是忍不住為難她一下。
聽聞“雪月繡”三字,在場的幾位王妃瞳孔都瞬間亮了起來。
郭天雅又一次扶了扶鬢邊上的牡丹花釵,這時發上的花釵已經有些不堪負重往下垂落的痕跡,郭天雅當先站了起來,矜持道,“既然是妹妹邀請,那便去瞧瞧好了。”
這時是個明眼的人都看得出郭天雅的急迫,十三王妃實在忍耐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郭天雅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臉上漲得通紅,但心裏對於雪月繡的渴望又清清楚楚地寫在了臉上。
這時八王妃也站了起來,嫻靜地道,“雪月繡名冠京師,但數量卻是少得可憐。我也想瞧瞧那雪月繡是個什麼神奇樣兒。”
董璃月謙和道,“也不見什麼稀奇,隻是做工精細了一些,姐姐們這邊請。”說完當先領了路。
途中穿廊過道,不多一會兒,荒頹的荷塘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郭天雅又一次忍不住扶了扶鬢上的牡丹花釵,奚落道:“寒冬才過,這麼大一個池子放在屋子前,多滲人啊。”
“哪有姐姐你受眷寵,承了麗妃娘娘(九王爺生母)這隻牡丹花釵來得金貴?”十三王妃這時也按捺不住出言。
董璃月這才恍然大悟,知道郭天雅為何戴著這麼個與她極不相符的發釵,也終於知道她為何時時撫著這發釵不舍放手。
“看這亭子的布置,有些似曾相識。”八王妃語氣清冷,是個不多話的人。
凝神等她下文,她卻再也沒開口,遞了個冰冷的眼神給董璃月,示意帶路。
眾人沒再說話,都安靜地跟在董璃月身後。
當先推開了朱紅木門,屋裏的陳設很是簡單,一張床,一個妝台,和一張八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