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叫簡然,簡單的簡,然後的然。”
“好名字。”董璃月口裏說著,一雙眸子裏泛著焦急,視線就沒離開過門口。
“你怎麼焦急做什麼?掌櫃的不在了,我養你。”簡然瞅著她緊盯著門外的樣子,自覺無趣。
“嗯,”董璃月壓根沒聽清他說的什麼,胡亂應了一聲。過了一小會兒,終於反應過來,回眸凝視,問:“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榮掌櫃即有才華又有魄力,乃是一代女中豪傑。”簡然甜咪咪地笑著,秉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貌似今日的新郎跟他壓根一點關係也沒,“既然是女中豪傑,小小匪寇定然難不倒她,說不定等她回來的時候還會宣布做成了一樁大買賣,以後某某山山寨的各式衣物用品由我們錦繡坊負責。”
董璃月一時無語,繡兒到底挑了個什麼樣的夫君?即將過門——應該是正在過門的妻子失蹤了,竟然一點也不擔心,還想著錦繡坊的生意?
錦繡坊有此人才,實乃……
董璃月疑惑,“你就一點也不擔心繡兒?”
“為什麼要擔心?”簡然一句反問,噎得董璃月再也沒了言語,“我這個做‘夫君’的都不擔心,你也就別擔心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回來了。”
聽了簡然的話,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想是榮繡兒先前交代過她的去向,這場失蹤也是她為了達成某個目的而策劃的。想到這裏,又稍稍放寬了心。也許真如簡然所說的,明日就會回來的。
簡然看著她如釋負重的神態,握拳作了個揖,行了個書生禮,“姑娘既然不擔心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畢竟不雅,在下就先回屋了。”
董璃月輕輕地頷首,算是回應。也由著他去了。
第二日,整日都在焦急的等候中灼著,猶如湯鍋裏的泥鰍,雖然初時有了簡然的安慰不覺得什麼,可是隨著時間漸漸流逝,這湯逐漸的滾燙,心中也不由得焦灼煩躁起來。
“簡然,繡兒怎麼還沒回來?”眼看著暮色匆匆四合,也不知是第幾遍問簡然。中堂的椅子上扣上了釘子似的叫人坐不穩妥,隻是焦急地一邊又一遍在廳堂裏來回踱步。
“入夜了,姑娘昨日許是沒睡好,眼底的影子越發濃鬱了,今日還是早些歇息的好。”簡然悠閑地飲盡壺中倒出的最後一杯茶水,隨手整理了下桌上的茶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勸說著。
榮繡兒一日一夜沒了消息,哪裏還能坐得住,更別論睡得著了!若說榮繡兒是一番交代之後離去,倒還不說。但是她偏偏是在大婚之日,良辰吉時裏失去了蹤跡,叫人怎麼不擔憂?
董璃月隻恨自己太脆弱,沒有絕世的武藝,更沒有靈通的消息來源,隻能幹巴巴地坐在這杭州的別院裏等待,等她的歸來。
“啪!”一聲鞭策凜冽地劃破蒼穹,有人徑直闖進了本就虛掩著等待榮繡兒歸來的大門。
那勁裝男子在門口處下了馬,從懷中掏出封書信,走到董璃月麵前,冷聲問道,“可是董璃月董小姐?”
“正是。”董璃月應道。
“這是從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件,請過目。”說完遞過那封用蜜蠟封號的信件,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