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衫少女一聽,立即如臨大敵,從腰間抽出把短刃,駕在胸前,蓄勢待發,準備隨時刺進簡然的胸膛。“說,你是什麼人?”
看著黃衫少女緊張的神情,簡然反而有種被人逼到絕路,卻告訴你這是你要找的地方,灑然笑道,“姑娘可聽過二月梅見?”
天可憐見,得來來竟全不費工夫。
此處,正是他們要找尋的十二莊——蟬羽莊!
想來還有一段距離路程的十二莊,不過是施展給人看的障眼法,這裏,才是真真正正的蟬羽莊駐地。
“哼,”黃衫少女哼了一聲,“滿身銅臭妄與司空爭桂。”
簡然聞言側眸,心知黃衫少女心中對於自己仍然有懷疑,說出了相應的暗號:“不才金雕玉琢刻畫十二江山。”
黃衫少女舉起雙手,輕快地擊掌出聲,腕上鈴鐺叮鈴響起,立即有幾名侍從快步挪來,恭敬地低著頭,“將這個姑娘送去醫治。”送走董璃月,黃衫少女側眸輕笑,“公子前來蟬羽莊,可有要事?”
“小少爺在哪?”簡然沉聲輕問。
那個孩子,哇哇落地不久他見過一眼,接著發現不對,就送到了時雨莊醫治。時雨莊說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治不了,就又在蟬羽莊莊主一句我來看看之下,送到了蟬羽莊。
“十二莊難得出個自己血脈的孩子,竟然是這般模樣。”黃衫少女搖頭輕歎一聲,“雙腿隻怕是難了,倒是初空莊和浴蘭莊來要過人,被莊主差回去了。莊主現下在邊境迎接你們,想來是錯過了。跟我來。”
簡然一聽,心中知了大半,不過想來黃衫少女想錯人了。跟著黃衫少女身後走著。
“在下並非梅見莊主,蟬羽莊主想來並沒有錯過我們梅見莊主。”簡然說著,怎麼可能錯過?就蟬羽莊主那種萬蟲翻覆的場景,就算是剛剛踏足苗疆的人,誰不知道是蠱後親臨?
對於那時情景,簡然可說是記憶猶新。
“苗疆最近不安寧。”
陳述地說著,才剛剛踏上苗疆的土地,就遇到有人施蠱勾人,就連聖女阿銀也不得不求助於尊上洛妖,這苗疆,怎麼安寧的起來?
“他們不敢靠近十二莊半步。”略顯自豪地冷聲說著。
簡然低著頭,想來也是,蟬羽莊莊主那種萬蟲拂過,讓所有的蠱蟲全都不聽主人的使喚的能力,在這個苗疆裏,還有誰敢靠近十二莊半步?
話說著,路已到了。
黃衫女子小心翼翼地將木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一隻眼睛偷偷地從門縫裏探進去。隻聽屋裏稚嫩的童音略顯不悅地說道,“決明姨既然來了,就大大方方地進來好了,別在門口偷偷摸摸的,你開門的聲音已經擾到我了。”
聽了這話,黃衫女子輕歎一聲,光明正大地推門而入。
簡然在一旁跟著,頓時目瞪口呆起來。
這個孩子,真是莊主和榮掌櫃生的那個娃娃?
這是間簡單且別致的廂房。居中設有香爐,左邊是個紫檀藏物格子。格子裏隻放書籍,不放它物。右麵除了個軟紗揉出的帳子遮住的大床外,牆上掛著兩幅清明竹樂的《竹石圖》,正中掛著一幅字。上麵就隻一字——靜。左右掛著兩幅對聯,也極是簡單。上書——秋道斂,萬物盈。冬道藏,萬物靜。
字幅下軟塌上正坐著個三四個月大的孩子,極是怪異。隻因為正常孩子在這個年歲上,連腦袋都是軟趴趴地,更莫說沒有依靠地直直坐著。
想來剛剛出言說話的,就是這個孩子了。
“你確定這是我們莊主的孩子?”簡然不可置信地問道,算算年歲,那孩子也該隻有四個月才對,體型上是對上號了,但是有誰見過三四個月大的孩子能自己坐著,還能清楚地說出話,並且還會手上拿著本書在看的?
“我怎麼確定?”黃衫女子見慣了這樣的驚奇神色,這孩子,無時不刻不在透著稀奇,“你們送來的到底是不是梅見莊的血脈,我表示我已經開始懷疑了。”
“咳……”簡然假意輕咳兩聲。
“決明姨,書看得累了,你帶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奶聲奶氣依舊還是個孩子。
“好,你自己可以嗎?”黃衫女子悄聲說到,也不見她上前幫忙,頗有幾分自傲神色。
孩子揚起頭,略帶矜持地說到,“一點小事,哪裏難得住本座。”說著他竟爬爬下了軟塌向著簡然和黃衫女子一步一步地挪過來。
這一幕,驚得簡然合不攏嘴的驚詫。
這個孩子,不是從出生時就注定不良於行?
不然金鑾鑫為什麼將他送到蟬羽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