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隱瞞不報,這東西被那幾個小子已經拿到了城裏,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到時候若是有人知曉他陳甲最先知曉這東西,他能瞞得過去?
就算能瞞得過一時,錦衣衛是什麼存在,他不是不知道。
思前想後,他決定,這東西一定要獻上去。
至於給誰?現在才是一個大問題。
太頭疼了,自己隻是一個小小城門吏,上官任何一個都能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突然間,他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他的近鄰,也是曾經在洪武年間朝堂之上頗為得寵之人,新皇登基,他的地位一落千丈,人走茶涼,自然不會有人在意。
袁珙,如今閑散在家,曾經的相士,後來在燕王手底下當差。同時也負責先帝以及大臣的一些事項,頗有才學。
六十五歲了,本該告老,新皇本欲讓其善終,畢竟先帝有恩澤。
但新皇似乎對藩王的勢力極為忌憚,於是將袁珙留在了京城,成為一介閑人。
這個袁珙是可以直接見到當今陛下的,所以,這東西讓他來操作,最好不過。
功勞,對於袁珙來說不重要,但袁珙敢獻出這樣的新出現的糧蔬,就足以證明忠心,這是他的目的。
而陳甲呢,則正好可以將功勞握在手裏,贏得一個前途。
想到這裏,陳甲笑了,睡覺都能笑醒的人,天底下真的不多。
很明顯,陳甲就是其中一個。
……
一大早,李燁等人就早早出門,烤紅薯這件事,昨天下午李三郎帶著眾人已經練習的爐火純青,味道不錯。
如此一來,除了鐵匠和木匠,其他五兄弟進城就足夠了,為了這一趟更加穩妥,李燁專門給了李三郎一點銀子。
“若是昨日那城門吏再阻攔,小吏,就給他一個紅薯。如果是那個陳大人,碎銀子拿出一點,就說陳大人守護應天府安危,勞苦功高,百姓心心念念,一點意思不成敬意。”
現在李燁說什麼話,李三郎都會記下來,當然,如果這時代有標點符號,他會連標點符號也背下來。
“燁哥,你放心,我肯定能應對好。”
這一點李燁倒是相信,能在應天府裏麵街頭巷尾混的如魚得水是一種本事,雖然李三郎並沒有實際上獲得過什麼,可以他的身份,在過去那一段歲月裏,不被人打死,就是成功了。
李燁要做什麼?自然是帶著陳四郎和牛五郎去做一些簡單的木製東西。
竹林裏,小老虎倒是不亂跑,現在已經把李燁當成媽媽了,自然不會亂跑。
三個人,拿著昨日買的砍刀,砍了十幾根竹子之後,這才回到了廟外,牛五郎一看到竹子,頓時就明白要做什麼了。
當然是做床了,這些人總不能一直睡草席吧?
小老虎有些憨態可掬,百獸之王的本性似乎也在暴露,雖然隻是年幼,但看到草叢裏時不時跑過的什麼動物,總是會象征性的撲過去,可畢竟年幼,等它過去的時候,那些動物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不過也好,這幾日,沒有人氣的廟宇,慢慢也多了一絲絲溫暖和幹淨,至少,老鼠這種東西不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