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還沒說願不願意呢?說啊,快說啊!”他不依不饒。
她仰麵看著他,眉眼彎成了月牙:“願意。”
他忽然吐出一口長氣,不知為何眼睛一熱,竟有了流淚的衝動,連忙將她的頭摁往胸前不讓她看見,緊緊擁抱著她,聽到兩顆心怦怦跳著,如有共振。她本來就有褶皺的紗裙因擁抱變得更皺了,她屢次伸手將裙子拉好,他卻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因而她便乖乖不動了,溫順地伏在他懷裏。
噗,噗噗……
一隻小皮球滾了過來。
他們縮在地板上,靠在床邊蜷坐著,那隻皮球滾到了子昭的腳邊。
子昭抬頭,見子瞻張著嘴站在門口,漆黑的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們。
子昭惡狠狠地指了指外頭,子瞻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一步步退了出去,給他們把門帶上了。
“什麼聲音?”她嬌聲輕問。
“風把門吹來關上了。”他飛快撿起皮球,將它塞到枕頭下。
“胡說。”她額頭已經有了汗,略掙開了一點,探著脖子看了看窗外,他的唇卻落在她的後頸。
“別這樣。”她簡直招架不住,試圖站起,他卻收緊了懷抱,手指狡猾地撩開她輕柔的裙裾,火熱的手掌貼在她的腿上,慢慢往上,到了她赤裸滑膩的腰間,她推了推他,他的另一隻手卻撩開了她本來就不高的領口,俯下頭,吻她蟬翼一般舒展的鎖骨和光滑如綢的肩膀,她的身體像一朵溫熱的花,瑩潤潔白,金色項鏈下是豐盈的溝壑,子昭喉結滾動,似有一條蛇纏住了意誌並最終將它纏碎,他抬起手,不耐煩地將她裙子的領子往下一掀。
璟寧目眩耳鳴,顫聲道:“孟子昭,你敢……不尊重我……”
如遭了一記悶棍,他的動作艱難停下,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移開幾寸,抬起臉,用懺悔的眼神可憐兮兮看著她。她顫抖著整理衣裙,他伸手幫她,輕聲說:“對不起……我沒忍住。”
她一聲不吭,咬著紅紅的嘴唇,他的指腹滑過她緋紅的臉頰和濕潤的眼眶,心中充溢著愛憐和愧疚:“以後再不會這麼混賬了,寧寧,別生氣。”
她抽了抽鼻子:“我要回家去。”
“說了在我家吃晚飯的。”
“就是要回家!”她站了起來,發現裙子皺得不像話,讓人看見怎麼想,羞窘不已,耳根子都紅了。他隻好說:“我送你回去。”
“嗯。”
“送你一樣東西。”他在枕頭下翻了翻,皮球滾了出來。這不是子瞻的皮球嗎?怎麼會在他枕頭下?她大惑不解。
他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她:“買了有一陣子了。”
一道幽藍躍入她眼中。那是一顆藍寶石,不是很大,約四克拉大小,像極了翠雀花的顏色,明亮的深藍,似碧藍的海水在海天相接之處漸變了顏色,清澈幽渺。
“這是矢車菊的顏色,我想你也許會喜歡這種純粹的藍,不摻一點雜質的純潔顏色。”
“Cornflower。”她輕聲說,“我在童話書裏讀到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
“形狀像一種小小的絨球菊,但是是藍色的,我學校的花園裏就種著一大片,開花的時候,藍得就像眼前出現了一片碧海。德國人好像很喜歡這種花。”
她無比向往地歎息了一聲。
“不知道你手指的尺寸,所以沒有辦法做戒指,你先收著,這兩天我會跟父母商量,定好了日子就去你家提親。然後我們一起去珠寶店訂做戒指,你說好不好?”他將她垂在額頭上的一綹頭發往後順了順,溫柔地問。
那種歌聲悠揚的小鳥又在唱歌了,璟寧微微偏著腦袋,似在聽,又似沉浸在一種美好的遐思裏。
子昭微笑著等她回答。
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吧。”
他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她大驚失色,抓住他的肩膀:“你要幹什麼!”
“抱你下樓!哈哈。”
“放我下來,壞蛋。讓人看到多不好。”
“怕什麼,以後他們都是你的家人。”他不管不顧,抱著她走過去,打開門,再走出了房間。
璟寧渾身都在顫,嚇得臉都白了,但等到了外頭,卻一個傭人也沒見著,子瞻和孟夫人也不在外頭,便略放心了一點,惡狠狠地道:“孟子昭,你今天很過分,我記下賬了。”
“少來,你還欠我萬兒八千呢。”
“討厭,真是的,求你了,寶貝,放我下來。”她隻有求饒了。
他被這一聲寶貝叫酥了,果然將她放了下來,攜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道:“寧寧,你喜歡我哪一點?”
“不知道。”她直率地說,“你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很小的時候就曾有個奇怪的念頭……”
她好奇地瞅著他,等著下文。
子昭很認真地道:“有一次在學校,我很困,突然想要是在家裏就好了,這邊是書桌,旁邊就是床,困了就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