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老子問的是錢(2 / 2)

“你三年前就搬進了我家,原來這麼多年,你對我爹爹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陳若儀睜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道:“他可是對你最上心,朝政之事,跟你講得比跟我弟講得都多。”

謝晉老臉一紅,他還真沒在這二世祖的記憶中找到丁點有關於政事的東西,想必平日陳京山跟他講這些東西時,大都左耳進右耳出了。

“你估摸在旁邊也沒少聽吧,每次議事,哪次你落下了?”謝晉把話頭直接扯到了陳若儀的身上,他這個娘子向來熱心於政事,私下常常研讀典章史冊,若不是女子不能參加科舉,她準定會有功名傍身。

“聽了又怎麼樣,我是個婦人家,說話都不頂事,爹爹從不願和我討論朝堂之事。”

陳若儀嘴巴一癟,眼底浮上一抹委屈,這正是她最傷心的地方,身為女子,她這一生注定的命運是相夫教子,安置內務。廟堂之高,江湖之遠,與她這個深閨大小姐從來不都不沾邊。

早年間陳京山忙於科舉,她母親又去世的早,弟弟陳幼坤讀書時,陳若儀便也將家裏的藏書拿著一遍遍看,陳家子弟世代為官,藏書極豐,再加之她又聰穎好學,長久下來,經史子集竟無一不通。

但她卻不能以滿腹才學去考個功名,甚至連衙門胥吏都不能當,就連陳京山也覺得,女子吟詩作畫也算才女,但若想指染政事,那便是莫大的僭越。

想到這裏,陳若儀鼻頭微酸,眼中不知不覺湧上一層水汽,眼看就要哭了出來。

謝晉本隻是隨口一句,沒想到陳若儀卻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間竟有些慌亂,正當他手足無措之際,陳若儀紅著眼睛,聲音哽咽道:“就因為我是女子,便什麼事都不能做?”

“也不盡然,你若有心,一樣能指點天下。”謝晉緩緩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陳若儀抬起了頭,俏麗的臉蛋上寫滿了詫異,掛著淚珠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謝晉,映入她眼中的還是那熟悉的模樣,但這幾天謝晉的言行舉止,卻與以往判若兩人。

以前的謝晉長得雖一表人才,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窩囊廢,說話也是一副市井之徒的油腔滑調,這幾日的謝晉不但開始關心起政事,整個人看起來也絲毫沒有曾經的輕浮孟浪,甚至還有幾分老成持重的感覺。

“哪有你說得這般輕巧,男女名分,三綱五常乃普行天下之道,婦道人家若想指點天下,會被天下人摘指的。就算做到呂後武曌那般,也會被後世人稱為妖婦。”陳若儀輕聲說道。

謝晉冷哼一聲,不屑道:“男女之間,有性別之差,但卻無貴賤之分,更無智愚之別。釀成今日局麵,是以強弱所致,男強女弱,便是男尊女卑!所謂名教禮法,無一不是為此做辯護!”

“君子以自強不息,你如果也認可了男尊女卑為天公地道之事,那你此生也唯有在此下所活!”

謝晉的聲音雖不大,但一字一句落在陳若儀耳中卻無異於震耳發聵,這樣的話她從未在任何一本書上見到過,更從未聽人說過,讓她一時間有些發蒙,她怔怔站了半響,回過神來後,深深地看了謝晉一眼,轉身離開了大廳。

“爹爹曾經在京城任吏科給事中。”陳若儀清亮的聲音回蕩在大廳之中。